飞扬抓紧时间问要紧事:“爸爸,我听说你是主动认罪的,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主动认罪,还有你完全可以凭借在美国的资金投入护住季家,江家和陈默就算里应外合也没这么容易得手,是你心甘情愿任陈默夺走季氏对吗?否则季家数十年的根基怎么会在一夕之间破裂。”
季白没有否认:“是,我本就准备这样,我欠的是要还的。但我若是送,别人肯定不会要,我一直在等,等他们来夺。他们夺得越彻底,我就越是能好受一些。这些年我睡过一个安稳觉,但是他们夺走一切后我反倒觉得从所未有的轻松!只是——我没想到会牵连到你,小扬,我想早点让你商业联姻就是怕有这么一天会害到你,但是晚了,我终究是连累了你。”他看向儿子的目光十分愧疚,但是想到儿子眼下并无不妥又十分欣慰。
季飞扬心里豁然明朗了起来,积攒心中多日的阴霾一时间见到一丝光亮。他本来以为父亲冥顽不化不可救药,现在看来是自己一直未曾看懂父亲!从而错过了维护他、替他分担的机会!
季飞扬激动的说:“李叔叔说的是真的,是真的!我现在真的相信我的父亲不会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一个可以如此愧疚的人绝对没有泯灭天良,季飞扬忽而明白为什么父亲这么多年都好像没有笑过,只是拼了命的工作再工作,想到这,他心酸的流下泪水。
“知节和你说了!”季白焦急又心疼的对季飞扬嘱托道:“你劝劝他不要再想那件事了,当年的事的确都是因我而起。我现在没什么冤屈的,我现在只希望羽飞能够早日康复安享晚年,另外,你照顾好你妈妈,如果可以,也帮我照看下知节吧!”
季飞扬知道此刻劝不动他,也就不再多言,他点点头答应了父亲的嘱托,但是他还有一件事心存疑问:“爸爸,既然当年你不是故意谋害江家,那为什么后来要,要娶妈妈?”想起母亲多年来受的冷落,季飞扬还是无法释怀。
季白感慨良久才无奈说道:“当年我以为羽飞和小山都葬身火海,我当时把父亲拉出来后火势已经蔓延了根本无法进去!但是父亲在出来后又纵身跳入了火海!那时的局势还很动荡,我出去闯荡的时候在军中也有些势力,兰家就此提出联姻,我当时只觉得万念俱灰就想着替小山照顾兰婷也好,但是我做不到,我越来越无法面对你的母亲,我不能做一个合格的丈夫。直到我发现小山竟然还活着,并且在美国发展的很好,我才看到了解救的办法。我让兰婷来美国并且刻意让他们碰面,现在他们再续前缘我心里也轻松不少。这一生,我爱过的两个男人都因为我而受苦;我的两个女人都因为我虚度了青春年华,我真的很后悔,但是我又不知道为什么会演变到这样的地步,小扬,我真的是作恶多端,后半生留在这里才是我的归宿,当年的事,你不要再查了。”
季飞扬梳理当年父亲的罪过,觉得父亲固然有错,但是根源是对不应该的人中了情,并且执念太重。他最大的错处是不该为了取信于自己的父亲自己已经痛改前非而娶了江羽飞,并想要一意孤行的带走季月华。但是后来的事,实在是三分人祸,七分天灾,实在说不上是罪大恶极。但是目前的情况来看,无论是父亲还是陈默、江家都不打算理论这件事的,那么最后的希望就在于如果江羽飞能够清醒过来,说出真相,或许能让父亲离开监狱。
做好了打算,季飞扬思量着现在不能告诉父亲只能偷偷计划,时间也快到了,已经有人来催,季飞扬又叮嘱父亲照顾好自己就要起身离开,但是季白最后犹豫着又紧张的问了他一句:“你现在,和小默在一起吗?”
季飞扬愣了一下,默默点了头,季白松了一口气,带着几分欣慰说:“那就好,那就好,不要因为我的事影响了你们啊!”说完,眼角竟是湿润了,季白还想要说什么却张不了嘴,季白摆摆手,微笑着回去了。
季白打通了关系,给父亲送了一身羊绒保暖衬衣、一袋铁观音和一些卤味,父亲是从不吸烟喝酒的,平时只是喝些茶,但是父亲爱吃什么,自己还真是不知道。
赶回家里闻到满屋子的饭菜香气,陈默早已煲了羊肉汤,配上几个鲜活的小炒勾的人食指大动。季飞扬和他一起拿了碗筷,尝了口汤,鲜美浓郁,羊肉滑嫩入味,随口说了句:“真好喝。”
“是吗?我特地买的鲜羊肉,你多喝一些,天冷了御寒。”说着又给季飞扬添了些汤,平时饭桌上季飞扬是无所谓的吃完就算,陈默是不让他洗碗的,他也就随他了。但是今天难得说一句话,陈默脸上就高兴了许多。两人又讨论了些工作上的事,竟然也一派和睦,真是好兆头。
陈默忽然一拍脑子,想起了什么似的去了书房,拿了几幅画对季飞扬说:“阿姨上午来拿走了几幅你的画,但是有些说没看明白就放下了,飞扬你看!”
画?季飞扬脑袋一轰,直觉感到不好,果然看到的第一副画是一片薰衣草花丛,漫天飞舞的都是朵朵紫色的精灵,画风近处细腻自然,远处用笔寥寥,却粗狂的勾画出花海的漫无边际,显出浪漫宁静的动人色彩,只是让人不明白的是花海旁又画了一棵橄榄树,这两种植物好像不会出现在一起。而更奇怪的是画的四周被一股嫩红色的圆圈包围起来了,好像一个洞口处生长了这两种植物,等着人来探寻幽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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