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离段云漪近,听得到她的话,心里正烧起火来。又听见温庭玉的声音响起来,气得他大声说:“庭玉,你给我闭嘴!”转头深吸了口气,镇定了一下才对段云漪说:“二小姐,庭玉以前无论怎样,他都是我弟弟。这几日我都在操练新军,实在没时间听堂会,这总办是知道的。还有,我李顺尚未立业,绝不成家,二小姐错爱,遗山愧不敢当。”说著就对旁边的人说:“总办今日不会在练兵处耽搁太久,你们还是早些送小姐回去的好。”
他又向段云漪一拱手:“二小姐保重,遗山就此告辞。”说著上了马车,一挥鞭子就走了。剩下一个段云漪又羞又气,咬著牙怨了李顺几句,终于还是恨透了温庭玉。
李顺怒气冲冲的驾了一段车才缓过来,他突然觉得车厢里静悄悄的没声响,担心起来,把马赶到路边,绕到车后钻进了车厢里。这一进去把他吓了一跳,温庭玉闭著眼睛靠在一角,似是闭过气去。
李顺心里猛的一跳,抱著温庭玉,把手放在他鼻子下面,竟连鼻息都摸不到。他心里急起来,从怀里拿出保命参丹,刚要撬开温庭玉的牙喂进去,就见温庭玉张口咬住了他的指头。
他见温庭玉的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看著他,又觉得他的舌头在钩舔著自己的指尖,心里一荡,抱著温庭玉说:“你一天要吓我几次才开心?”说著把参丹收起来说,“跟你在一块,这保命丹我可是一天都不敢不带的。”
温庭玉轻轻咬了下李顺的手指说:“我不愿你跟段小姐撕破脸,偏你不领我的情,狗咬吕洞宾,吓吓你我才顺得下这口气。”
李顺笑著说:“顺气了吧,狗咬吕洞宾,嘿,也不知道现在谁咬谁呢。”说著不等温庭玉瞠怒起来就把他抱下车,让他坐到前面,自己坐到另一边说:“二小姐的事情,我自然会回避,你别往自己身上揽了,现在去给娘上坟要紧。”
温庭玉斜靠在李顺身边,只低头拿著那个面人玩著,也不肯说话。李顺见温庭玉不说话,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驾著车往山上去。
俩人这么安静下来,气氛突然变的凝重起来,温庭玉随著车一颠颠的,越挨李顺越紧,几乎就要贴进他的身子。这一路上虽然天近黄昏,没几个过路的,可行人见到了还是多看了他们两个几眼。李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别人越看他越憋火,手下的劲也重起来,马越跑越快,车身就像要散架一样在后面晃起来。
即使马车跑的快,到了山脚还是擦黑了,李顺看了看天,下午还是艳阳的天已经布了一层的云。他叹了口气,把车之间赶进山,转了两个弯就看到一个小院。他把车停到门口,推了推身边的温庭玉说:“到了。”
温庭玉震了—下,抬头看着院子,黄土泥的院墙,刷了石灰白粉的屋子分了正屋和厢房,房檐下还挂著风干的玉米和辣椒。李顺推开了那两扇贴著门神的门板,看到了中间那口麻绳鲈鰊井。他的脸一白,手一抖,面人掉在了地上,睁大了眼睛看著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绕过水井走过来。
“张婶,甭准备了,快下雨了,再说天黑上坟不吉利。”李顺对她喊著,还没等他转过头来,就听到温庭玉的声音响起来:“顺哥,咱们不是去上坟?你拿了东西,咱们现在去吧。”
李顺怔了一下,心里纳闷温庭玉为什么没听到自己说的话。他转过来说:“天都阴成这样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下起雨来呢。再说天黑上坟不吉利……”说着就看到了地上的面人,他弯腰捡起来,皱眉看了—阵才抬头对温庭玉说:“咱们明天一早就过去。”
温庭玉强笑了一下,扶著李顺的手眺下车,眼睛还是不住的瞟向站在门口的女人。他咬了咬下嘴唇,靠在李顺怀里说:“顺哥,那是……”他听李顺说了张婶两宇,才轻颤著点点头说:“你把张婶叫过来,我有话问她。”
李顺眉头一皱,总觉得温庭玉不对劲,但终究叫了一声张婶,把她唤过来。只听温庭玉轻轻的开口说:“张婶,我问您,您有没有姐姐妹妹的在城里林府当老妈子?”
那张婶怔了一下才笑著说:“我哪有什么姐姐妹妹的当老妈子……”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温庭玉脸色失望之极,这才认真的想了想。总算想起几年前的事情,开口说:“我二舅的堂姐给林府做过老妈子,七年前不知道是被鬼子给杀了,还是病死了,连尸体都没留下来。”
温庭玉轻轻点了点头,低头念了两句才拾起头来说:“张婶,您是住这儿的,还是上来帮忙的?”
张婶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说:“我家住山下的村里,平日只是上来整理整理这个小院子。老爷每年来这儿拜坟,我就住下来前后照应著。”
温庭玉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银袋,塞到张婶的手里说:“张婶,您今儿晚上先回去,等我们走了再过来收拾院子。我还得求您件事,用这点银子,修个张妈的坟,您有时间就帮我照看下。还有,您再帮我打听打听,修个祠堂要多少的银子。”
李顺看著温庭玉对张婶细细的问张妈其他的亲人,自己也没什么好做的,只好到车后把温庭玉平日吃的药拿下来放进厨房。他远远的听见张婶跟温庭玉告退了,转过身却不见温庭玉进院子。他走到院门外,就见温庭玉在马车周围找东西。
“庭玉,找什么呢?”李顺莫名其妙的走上前问,听见温庭玉说:“你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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