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点,自己不是绝不肯原谅他的吗?怎么,对方一个示好的动作,自己就马上忘记了所有的挣扎、痛苦和怯弱,要扑向他的怀抱吗?
怎么可能。
司文勉一路向前走,心想,你不用跟着我,不用在后面扶我,我照样可以走得很好,根本不会摔跤。下一秒,他指着前方,骄傲地回头望着司远阳:“看!车!”
司远阳很温和地笑了一下:“嗯,你找到了。”
回到车上,司文勉说:“我来开车吧。”
司远阳看他一眼:“你开?”
司文勉点头:“司先生是长官,地形我已经熟了,我可以开。”
司远阳一听,头慢慢靠近,热气吐在他的唇上:“你开?”
司文勉毫不犹豫地转头跳下车,小跑绕过车头,一板一眼地请他下车。那车里突然伸出一条手臂,猛地抓了满手他的头发往里一带,司文勉一个踉跄,扎到了手臂主人的怀里。他屁股和腿还在车外,上半身趴在司远阳身上,找不到一个着力点,手脚胡乱地扑腾;等他找着了着力点,就被司远阳捞着两腿,整个儿横端进了车里!
司远阳把他换了一个姿势,让他两腿敞开、胸膛贴胸膛地跨坐在自己身上,正将其挤在自己和方向盘之间。
司文勉这么坐在对方的腿上,两脚悬空,根本连地面都够不着。他试图一脚着地,结果司远阳眼明手快,立刻把他捞了上来。他双手托着司文勉的屁股,似笑非笑:“我是你长官?你怎么说的出来?好笑死了。”
这辆军用汽车乃是一款身材矮小、无门而四面通风的粗犷造型,只容两人,说穿了连车顶都没有,只是一个车架子。司文勉感觉自己赤│裸地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窘得动个不停。
司远阳按住他:“刚刚那些话是谁教你的?你现在也会说这个话了?穿的衣服、说的话倒都挺俏皮,只是不像军人。”
司文勉听对方把自己说成了一个大笑话,很恼火地一低头:“我怎么样,不用别人教!”
他一低头,司远阳为了和他讲话,必须放低姿态,将整个人在座椅里缩下去:“在我这里装模作样,小兵蛋子。”他把脸埋在司文勉的胸口凶恶地吸了一口气:“——想不想我?!”
司文勉微怔了一下,脸板得紧紧的:“我为什么要想你?!”重音在那个“你”字上,表明自己可想的人很多,可单不要想他。
司远阳盯着他,语气也堪称凶狠严厉了:“我是谁?司先生?”
司文勉嘲讽一笑:“还要加司老板,司局长,司主席,哼,还有司软饭!”
司远阳眉毛狠狠一拧,脸上酝酿着惊涛骇浪:“你说什么?!”
司文勉一咬嘴唇,经年累月的怨与恨像毒蛇一样倾巢而出,紧紧地缠绕住他,压过了他对这个男人的畏惧、思慕和爱恋:“你吃成家的软饭啊,谁都知道,难道不是?!”
司远阳听了这个话,五官有一瞬的扭曲,接着,棱角分明的面容被阴霾笼罩。他的表现相当冲动,凶神恶煞地在狭小的空间中扯着司文勉的肢体,将其翻了个身,面向方向盘:“你不是要开车吗,那么就开,你就这么给我一路开回到大马路上!”
司文勉被挤得只能趴在方向盘上,但仍别着脑袋,坚贞不屈:“我不!”
司远阳见他看自己的眼神饱含深仇大恨,气得心肺狂抖起来,一脚就踩下了油门:“这车很好,足可以让街上的人都看一看,你这个为党国效力的军人陪一个吃软饭的游山玩水,回来时还坐在他的腿上是个什么样子!”
汽车在山路上横冲直撞地前进,伴随着司文勉惊恐的大叫:“你无聊!你幼稚!你快停下来!……”
司远阳一言不发,压迫着他,在他耳边说:“我是大汉奸,我吃软饭,我不停。”
司文勉伸手去拔他的脚,打他,司远阳岿然不动,仿佛是铁做的。
司文勉坐在这斗折蛇行的车架子里,害怕滚下山坡,吓得声音也曲曲弯弯、一字一抖:“你无聊!你无聊!你记仇!快点停,要死的……不要……”
司远阳稳稳踩着油门,冷冰冰地吐字:“死不了。”
司文勉努力控制着方向盘,可过度的惊恐使他完全没了方向:“不要……快点停下来,停下来,要死的……你发疯!你是神经病!呜……”
司远阳猛地踩下刹车,搂着他的腰把身上已经瘫软的人提起来,放到了旁边的座位上。他双手把着方向盘,两眼盯着前方,万籁俱寂,只有鸟鸣啾啾。
司文勉惊魂未定,喘着粗气。一阵风飒之际,隐约只听对方说:“我记仇,你就不记仇?”接着汽车发动,司远阳面无表情,一手打着方向盘倒车,看起来冷酷绝情,再不看他一眼。
司远阳算是看出来了,司文勉这个崽子宁可当个臭丘八,也不要回到自己身边!
这个男人是如此不安,只要面对的人是司文勉,他的心中就会产生一丝不为人知的自卑。司文勉是那么年轻,自己有什么资格要他留在自己身边呢?曾经跃跃欲试,可灾祸降临,自己却连保护他的能力都没有!一个男人乞求着爱人“躲起来”逃避灾祸,在司远阳看来,是多么耻辱的一件事情!而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他也怀疑,司文勉已经知道了身世。这个崽子,一出口就能说出那么伤人的话,那么地厌弃他、恨他,难道是要离自己而去、回到亲生父亲身边吗?
他扶着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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