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呢,原先是天天呆在房里闷坏了,该多出来走动走动才是。”
老太爷向她笑:“你有孝心,记挂着我。”司太太陪着干笑。老太爷起身,身子摇晃了一下才勉强站稳。
“父亲,拿着拐杖,您走不稳。”
老太爷猛地回头盯着自己这面无表情的儿子,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多皱细瘦的手指搭上那根被递到眼前的拐杖,发狠似的一扯,拄着就走了。
司文勉今天梳了个fēng_liú倜傥的小分头,穿了一身小西装,昂着头向他爸爸说:“爷爷发脾气了,他不喜欢别人说他不会走路。”
司德勖来捂他的嘴。
司远阳弯腰把他抱起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的?”
司文勉叼着一根棒棒糖,左脸鼓起一块,其中包囊了一颗球形的糖果:“我就是知道。”
司远阳笑笑:“吃面条好不好?”
司文勉坐在父亲的手臂上,懒洋洋地说:“是什么面条?我要先看一下。”
司远阳抱他去餐厅,他说要吃,但又暂时不肯舍弃口中的棒棒糖。司远阳拿住棒棒糖的小棍子,让儿子张嘴,而司文勉就是不肯,打开父亲的手滑下座椅跑了。
司远阳站起身在后面说:“抓住他,别让他跑。”
在场的佣人们得令,满屋子陀螺似的转起来,可哪个敢碰他,都抓他不住,反被他耍得团团转。最后还是司德勖揪着弟弟给送了回来。司远阳看了一眼大儿子,表示认同和赞赏:“你是哥哥,以后他不乖,你都要来告诉我。”
司德勖很崇拜地看着父亲,郑重地挺胸,细细的小身子站得笔直:“嗯!”
司远阳转而教育司文勉:“以后嘴里咬着这种糖,或者是筷子的时候都不许乱跑,要是脸朝下摔一跤,你想想看会怎么样?”
司文勉想了一想,很后怕地以小手捂眼,一言不发。
司远阳终于哄得他吐出了棒棒糖,而司文勉又接着跳嚷:“我等会儿还要吃的!只要这根!”司远阳只得命人取个小碟子来,先把这根口水淋漓的糖搁着,饭后用净水冲洗了两遍给儿子继续吃。
下午,司文勉和司德勖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一起玩。司文勉向兄长炫耀父亲给自己新买的手枪,并神气活现地插着腰,以手枪扫射兄长,同时弹动嘴唇配出一连串惊险万状的声音。司德勖被弟弟打得体无完肤,有点嫉妒弟弟有新玩具,但想到自己是哥哥,所以只能默不作声地承受着。
过了一会儿,司太太喊司德勖去喝药,司德勖兴致全消,捏着鼻子走过去。司文勉当了许久的光杆司令,渐觉无趣,一抬头正见父亲站在二楼栏杆后面看自己,便冲对方大叫一声:“爸爸!”
司远阳对这个孩子的感情实在是太复杂了。作为一个男人,他似乎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妻子红杏出墙的产物,但作为父亲,他又爱极了这个孩子,愿意使出一切手段来宠他。
司文勉见父亲不理睬自己,很感恼怒地再次大叫一声:“爸爸!你下来!”
司远阳最终还是下去了,他发觉自己没法不理他。司文勉命他爸爸将手枪的弹膛打开,他要装子弹。司远阳接过来,低头看了一阵,一掰,那玩具手枪不仅开膛破肚,而且肠穿肚烂。
司文勉跳起来:“弄坏了!!”气鼓鼓地瞪着父亲,一副“我永远都不原谅你”的表情。
司远阳纳闷极了,我都没用力气,不过嘴上立刻安抚他:“爸爸不是故意的,没关系,再买一个。”
司文勉做个字型手势,附带一个老谋深算的笑:“要两个。”
司远阳去捉他的手指,想也不想就应道:“爸爸明天就给你买。”——此盖为一生昏庸之始。
司文勉敲到了竹杠,就坐回地毯上,嘴里小声而懒洋洋地嘟哝:“唔,要买两个好一点的……”
司太太来,见小儿子下巴搭在丈夫肩膀上,嘴角有些清亮的口水,眼皮一夹一夹,昏昏欲睡。而丈夫正一手托着他的屁股,一手拍他的背哄睡。她晓得丈夫喜欢这个“儿子”,甚至超过喜欢德勖,且这种喜欢和疼爱随着儿子的成长与日俱增。这本身也是平常的事,偏心的父母并不少见。可问题却是,这孩子并非司家骨肉,丈夫现在待他越好、用情越深,将来一旦知道真相,必定越不能接受,后果也越不堪设想。
司太太心怀鬼胎,终日忐忑难安。她与丈夫结婚好几年,丈夫似乎总显的淡淡的,有时甚至有点冷酷。她知道他骨子里就是这样的,冷淡无情,甚至残暴。但也不缺乏哄骗女人的甜言蜜语,又百无禁忌,什么都敢做敢玩。初识他时,以为他不解风情、冷酷无趣,可接触之后又发觉他实际会玩,敢玩,玩得漂亮;但若想再进一步呢,就会发现他鲜少动真气、动真感情,似乎难于被真正触动和打动。她为他着迷,但恨他的花心,她是寂寞的,更是渴望关注的,她常觉得是丈夫的花心寡情逼迫了她去犯错,并非她自己主动要犯错。的
她害怕丈夫知道真相,可如果她知道丈夫即使已知真相却仍满不在乎,甚至都不愿意与她吵,她也许会更加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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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一晃过了八九年。
司远阳三十出头的年纪,已渐渐在政坛站稳了脚跟。而他公务也愈加繁忙,这些年不像从前那样常待在家里了。两个儿子常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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