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着的时候,我们进入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李镇示意我们闭嘴。
我们不需要提示,走廊尽头有灯光、人影,和浓重的血腥味。李湘说的很对,只有这一条路,总归是会碰上的。
我们不确定前面是什么状况,三个人各喝了点水,吃了点东西。我身上的武器只有一把小刀。李湘身上有枪,这时候给了李镇,她自己也只带着小刀。
李湘性格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她的思维极其有逻辑,至少是比李镇男性化得多,她的选择即使乍一看不对劲,也很可能都是缜密思维运算的结果。五六年后我看看她和黄昆的孩子,虽然是上小学的年纪,简直已经是一台行走的超级电脑,拿去做军事统帅都没问题。
所以我们几个大男人永远搞不懂李湘到底是对我们有真情实感,还是一直在做她认为逻辑上可以“止损”的事情,毕竟对她来说,有些事情的确比命重要得多。
反正我觉得,那时候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促使李湘把很多东西都给了李镇。事后很难说这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不过如果她没有这么做,死得可能就是李镇了。
第十二章 姐姐
“我们就这样出去。因为也只有这一条路。”李镇对我说,“你不要怕,你和李湘一起,跟在我身后。他的首要目标肯定是我,之后才是你们。但说实话,我们三个,他多半一个也下不了手,最后还是要谈判。”
“你看得太乐观了,”李湘阴郁着,“他这次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来的,之前那都是玩玩的。你以为他下不去手吗?前几次那都是放水啊!逗你的!这么多年了,他玩你就和玩兔子一样。他能把东家绑架下来,不就是为了引我们全部下来汇合,然后把我们一网打尽,全部封棺材吗?你闻到前面的血腥味了?廖小天和陈媛媛带下来多少德国人,全死在这里,廖家损失多大?但是廖小丹说撤就撤,这几十条人命亏了就是亏了,连老本都不要了,说明情况有多凶险?这不是玩游戏,存个档还能重来的。”
“你们在说谁?”我一头雾水。
“黄昆啊。”李镇道,“他下不了手。”
“让他下手是难。”李湘说,“但是他完全看不到他的误区,所以他杀我们的决心很坚定。我们已经根本没有谈判的余地了。我想保证你们的安全,我只能……”
我感到了深深的困惑和迷茫。
“等等,你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嘛的,杨安还什么都不知道。”李镇一拍脑门,“现在也没时间了,走吧。”
他端起枪,我莫名其妙地跟着他走向前去。
“小家伙,把枪放下。”
刚一踏出走廊尽头,当头就有人开了口。
我们走进了一个狭窄的圆形石室中,这似乎是一切的尽头,因为对面没有通向更多其他石室的门了。却有一条十分细窄的阶梯,开凿在石室的墙壁上盘旋而上。石室的地板仅延伸向前五六米左右,之后形成一个断崖,向外就是一片黑色的虚无。而细细长长的阶梯围绕圆形的洞壁向上攀援,架空在黑色的无底洞之上,通往的也许就是外界。没想到在这样地下的地下还有这么一个地方。我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队伍里有人说过的那个深渊。
如果说我们一直朝向的方向是北面,那么在西面的墙角堆满了尸体,血流成河,淋淋沥沥往深渊里流去。同时地上还有凹槽组成的美丽几何花纹——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这种石料上有刻上任何东西——血在地上流出一个图案,正类似我在天上看到过的银色漩涡。
东面的地上随意放置着不少废弃的手电筒,照亮了石室。墙角里坐着好多人,有些在疗伤,有些在聊天,还有几个被绑住手脚,或躺着或跪着。
“把枪放下。你没脑子吗?在这里开枪,要是射到墙上,弹回来谁都可能中流弹。”刚才说话的那个人这时站起来,从阴影中走出来。
黄昆从阴影中走出来,但这不是我熟悉的黄昆,而是我在沙漠里见过的那人:虽然和黄昆一模一样,但是头发灰白,年龄在四十五到五十岁之间。这时他举起左手来,露出了手掌心上长长的白色伤疤。
李镇端着枪的手犹豫不决。
“李镇,把枪放下吧。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墙角另一个声音发话了。
那人被绑着手脚,本来侧躺在地上,好像在睡觉。这时他打了个哈欠,挪动着跪坐起来,一边挪还一边嘴里嘀嘀咕咕。
“诶哟!诶……嘶……脚麻了,黄昆你个混账王八蛋,二十年前你还欠我一碗臊子面,你现在这样对我,我很伤心的。”那人嘟哝着看了我们一眼,抬了抬下巴,“哟!”
“哟你妈啊!”我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当时站立不稳,差点倒下,还好李湘伸出手四平八稳地托了我一下。
那个说话的人是我自己。虽然和我发型不同,脸也苍老了很多,但是无可否认地就是我自己。
我瞪大了眼睛,那一刻脑内直接开始了走马灯。
“贴墙根子站,别过来。”黄昆对我们打手势。
“干什么,你要动刀子?”李镇挑衅似地说。
李湘掐了他一下,把我俩攥着拉到墙根。
黄昆背后有很多人,可能是他带来的帮手。“我”身边还跪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个子很小,打扮妖艳,左肩上带着伤;男的长得和廖小丹很像,杵在那儿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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