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等等,你们该不会,那我是不是……”我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没机会了。”李镇拍拍我的肩膀,“我们都没机会了。”
“我第一次一见钟情……”
“没戏的,”李镇一边看着我震惊的表情一边笑着说,“我老姐早就和黄昆结婚了。”
“嘛的!亏了!”我由衷地感叹了一声,“虽然抢女人我的确抢不过他,但还是亏了!”
“又吃纣王水土,又说纣王无道。没事,他们最近为了分房子刚离了婚,你努力一把也能当个小三。”李镇怂恿道。
李湘“噗嗤”一笑。
“是的,也就孩子谁来带比较麻烦。”她接口道。
“什么?孩子?还有孩子?”
“孩子都会走路了,”李镇道,“没事,是个女孩儿,长大了也好看的,有希望。”
“碰到你这样的舅舅也是糟了心了。”
我们一边胡说八道一边离开了石室。
在这之后,我同李镇与李湘度过了整整一天时间。这竟也是我和李湘为数不多的会面之一,虽然在之后的六年里,我身边发生的很多事都和她有关。
我们一路走下去,道路没有分叉,穿过一个石室,就会到另一个石室里,不断向前。
“给我讲讲你们东家吧,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问李湘
“我们东家?别的不好多说,只能说他挺蠢,但是个好人。他救过我两次。”李湘道,“一次是我和李镇小的时候,要不是他收养了我们,我们如今也不知道沦落到什么地步。另一次是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里有些东西,闹得很凶。他来我们学校摆平的。”
“你是哪个大学的?”我很好奇问。
“上外的。”李湘不慌不忙说。
“我也是,怎么没见过你?”我一听来了精神,“而且这儿上外的人出奇地多啊。”
“哈哈,那是因为东家也是上外出来的,他手下的人自然而然也就这样了。他大你二十年,你当然不知道他。而我大你四岁,当年应该正好错过了。”李湘淡淡地说。
“我八年前还住在学校宿舍里。01年,松江校区刚建,本科生还在陆陆续续迁入进去。学校在郊外,周围很荒凉。晚上从教室走夜路回寝室,人心里还发毛。”
“那时候上海地铁也没搞起来,交通不方便。从市里坐公交车到松江要四个小时,走路起码要走八个小时。因为这个原因,虽然周围很无聊而且物资缺乏,但是人即使双休日也懒得去城里,一直关在学校发霉。”
“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下人很容易发疯。冬天的时候天寒地冻,初雪那天,我们寝室对面的教学楼就有女生因为学业压力大所以跳楼了。随后那间大楼就一直闹鬼,先是有执勤的老师辞职,然后晚上在教学楼里走的一些同学都说看到窗户外面有东西在飘。之后就谣言四起,有好事的人去那个女生跳楼的楼层玩笔仙,五个人玩死了两个,还有一个进了看护所,另外两个后来也陆续退学了。之后这件事才闹大了。”
“我打电话回家讲了这件事,杨……东家就来学校了。他事先和校长说好了,拿了大楼的钥匙,前后都锁上,只留他一个人在里面。有几个男生想溜进去看的,都被宿管赶跑了。晚上大楼里亮着灯,我和我同寝的同学从对面往里看着。东家一个人盘腿坐在课桌上,对着窗户,我们只能看到他背着光的黑影。他就这样坐着,一动也不动,像蜡像一样。我们看不出名堂,那天都早早上床睡觉了。”
“在半夜的时候,我突然醒来。只听远远地有人的笑声传来。那是一种癫狂的笑声,几乎是嘶喊出来的,像鬣狗的吠叫一样。室友们全醒了,我们在黑暗里一动也不敢动。后来我实在克制不住好奇心,凑到窗帘前往外瞄了一眼。东家仍然一个人盘腿坐在课桌上,不过这个时候正在仰天狂笑不止,笑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虽说是很诡异的情形,但是因为我跟他熟,看到他那个样子,也忍不住笑了一声。之后我合上了窗帘。东家一个人在对面的大楼里大笑了一个晚上,我们这里一个晚上倒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第二天东家不太能说话,一个人狂吞金嗓子喉宝。事后跟我说人最好还是不要这么笑,容易笑傻了,他因为本来就不太聪明,所以笑笑没事,聪明人估计就笑出病来了……不过他告诉我,很多东西并没有那么可怕。人类的恐惧滋生新的恐惧。当恐惧、怨恨、悲愤聚集的时候,只有笑一笑才能解决问题。”
“大楼后来有几个男老师去清扫了一番,说没有问题了。我经过这么一回之后也不害怕了。倒是其他人圈反而被我东家的笑声吓到了。寝室楼里规定凡是有男朋友的都要把男朋友叫过来陪过夜。我只好打电话给黄昆,亏得黄昆耐心好,他在市里上课,下午五点放学,骑三个小时的自行车赶过来,晚上八点到我们这儿,正好接我晚自习之后回寝室。我们寝室另外三个女孩子,没他在都不敢睡觉。他只好带个睡袋躺在我们寝室地板上,然后早上四五点的时候再起来骑车回去。刚开始寝室大妈不认得他,看到他来就抄起扫把,追着他满学校的打……现在想想看我还有点过意不去。其实我刚开始是叫李镇来陪我们,李镇竟然说他害怕!他害怕!也不知道是谁一手把他拉扯大的!”
“怪不得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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