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人他生不起气,就算是生起来了,也立刻会被堵了回来。
最终最后,只剩百般怜惜、万般无奈。
弥漫在屋中的药香一点点地浓郁起来,当徐祯将背部也包扎好后,钟毅也终于架不住困意。
“睡吧,一切交由给我。”徐祯俯身去吻他的嘴角,顺着边缘细细舔舐干裂破口的嘴唇,待那呼吸变得平缓,才皱着眉头、垂首去看男人的手足。
“替我去取几样药物,然后令人将父亲请到这来……”
48、第十三道荤菜 醒
春末夏初、细雨绵绵,徐祯坐在窗边安静地看着熟睡的男人。他睡得很沉,就算偶尔会将眉头皱起、也会被人轻轻揉开,那结实的身躯只由一层暖被覆盖,下面却满是刺目难忍的道道狰狞。
从旁侧取出数个瓷瓶,徐祯掀开薄被一角,除去堵在出口的木塞。药是极好的药,甚至可谓千金难买,但他却似当做随处可见的金疮药一样,毫不在乎地倒在男人的身上。透明的药液带着清香,很快便被肌理吸收、只在上面留下一层淡淡水泽,徐祯小心翼翼地确认每一处伤口,就连皮肤上一点小小的擦伤也绝不放过。
随着被脚越掀越大,遮挡的部分也渐渐开始展现出来,明明是个硬朗紧实、充满力量的身体,偏偏布满惨烈的伤痕,那撕破肌理的鞭伤纵横交错,最长的甚至能从颈脖一直延伸到脆弱的腿间。即使过了三日,那些伤口已经结痂收口,徐祯每次看到依旧觉得是种折磨。熊熊的烈火燃烧剧烈,里头不仅有着痛心和懊悔,更多的是想将主谋挫骨扬灰的愤怒。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令人将容天歆找了过来,如果由他自行处理,此时此刻那无色坊想必已经没影了吧。
可笑也可悲,直到这个时候,他居然还会想着雾谷……不,如今已经变成他自身的那个利益。
“其实是我占了便宜。”徐祯轻轻的亲吻着男人的额头,缓慢地抚过白色的绷带。为了让伤口透气,鞭伤的部分除了最初两日、结痂之后便没有包扎,而手足四肢却在所难免,不仅固定了夹板、两腕和关节之处还被牢牢地绑了一层又一层。这样的钟毅,别说起来走动、就连吃饭和翻身也都困难。
低低的呻吟在耳边响起,床上的男人动了一动、极慢极慢地睁开眼睛。
“醒了?”徐祯用棉签沾了些水,轻柔地点在男人的唇上。其实钟毅已经睡了三天,头日高烧的时候他差点就要喂药,却被及时赶到的容天歆阻止了下来。好在好在……次日清晨便退了下去。
“吃点东西,正好喝药。”初醒的男人有些迷茫,他愣愣看了徐祯许久,就连被人扶起、塞了软枕也没有察觉。直到那吹得温凉的药粥递到面前,白色的瓷勺轻轻碰触着自己的嘴角,这才猛地回神、想要爬起跪下身去。
“怎么总是学不乖呢。”就算已将这人的行为模式悟了个透彻,徐祯依旧无奈至极。他很有先见之明地将人扶住,虽然清楚他根本跪不下去,但摔到碰到也没法舍得。
钟毅被他按回靠枕,动了动嘴却没有说话。
“这点缝隙我喂不进去。”徐祯扬起眉毛,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他晃了晃手中的勺子,故意用有些湿意的外延去蹭钟毅厚实的下唇。果不其然,男人不过犹豫片刻,便垂着眼帘、老老实实地将药粥咽进肚去。
“乖。”徐祯快速亲了口他的脸颊,又将勺子递到嘴边。两人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吃,不久便将整碗都给解决掉了。
徐祯确信,就算他再喂同样数碗,这人也会一声不吭地全咽下去。
当然,他不会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而去干那百害而无一利的蠢事,当钟毅吃完碗中那些,徐祯便转身去取另侧的药物。药是一直温在旁边的,只灯时辰到了由他喂下。
当然,前三日他都是像灌给宠物一样……给人慢慢灌进去的。
照旧是喝粥的步骤,待钟毅喝尽最后一口,徐祯竟快速地往他的嘴里塞了什么东西。那圆圆的小丸入口即化,像一股甘泉润在嘴里、清甜的香味不甚浓郁,却瞬间散了口中的涩苦,甚至连疼痛的喉咙也轻松了起来。
“谷主……”钟毅张了张口,极其困难地吐出两个字,然后又慢慢抿住、嘴角微微颤抖起来。那神情徐祯看得十分清楚,懊悔、歉意、自责,却没有半点劫后逢生的庆幸、以及对自己伤势的担心。
徐祯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被人掐住一样,一寸寸地拧成了麻花,他一口咬住男人的嘴唇,也不管它是否破皮裂口,勾了尚还有些甜味的舌头不断地纠缠。钟毅毕竟重伤未愈,很快便软在了徐祯怀里,分开的时候,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咽不下的唾液顺着嘴角滑到下巴,带出一条细长的银丝。
徐祯用拇指慢慢替他拭去湿润,仿佛是在确认什么似的捧住钟毅的脸颊,直到此刻他才算是真正放心,这个人还活着、活在自己的面前,并且会继续活下去。
“别在这样了……”徐祯脱力地靠在男人的肩上,身体居然微微颤动,那声音不复方才平静、里头满是后怕和心惊,“再来一次……我可受不住。”
钟毅心中猛地一痛,他颤抖想要抬手起身,四肢却和坏掉一般动弹不能,而当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在还没开口的时候,听见了另个轻佻的声音。
“还来一次,我才受不了。”不知何时,一个青衣男子已经站在门外,他悠悠地靠在那里、好似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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