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好呢?
沃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
那是埃迪给他的,让他从那把手枪和这把钥匙之间选择一样。
他原谅他了吗?没有,因为他从没有恨过他。
洁西卡的死亡是一个意外,是所有不经意的抉择造成的结果,它是一个悲剧。沃特甚至觉得,在这个令他心痛的意外中,他的责任比埃迪更大,是他的强硬和一意孤行造成了独生爱女的悲剧。
可是他也没办法责怪自己,如果不能原谅自己,他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不但失去洁西为他付出一切的意义,也辜负了莉莎的牺牲。
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亲爱的。
他还会继续和罪恶作对,拯救那些陷入泥潭的人。他还要和埃迪一起去找洁西的尸骨,不能让他一个人沉浸在悔恨之中,因为那是他们共同的女儿。
损害是显而易见的。
莉莎望着镜中的自己。
她在一个小诊所检查了身体,报告上说她严重营养不良、身体虚弱、有轻微贫血症状和一些不该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得的妇科病。不过好消息是,她没有患上什么不治之症,没有因为那些可怕的日子而染上无法挽回的致命疾病。医生非常谨慎地问她是否遇到什么糟糕的事,他可以替她报警。
她笑了,说她最近遇到的都是好事,遇到的人也都是好人。
就像你一样,亲爱的医生。
她离开诊所回到街上,温暖来得很快,即使是冬天,阳光照在身上也会立刻升起暖洋洋的热意。她一直以为自己会患上红色恐惧症,但是看到一个年轻女孩裹着红围巾走过身旁,她的目光立刻被牢牢吸引。女孩脸上的微笑和自信快乐的步伐像鲜红的围巾一样美丽。
她转过头,继续往前走,这时一个流浪汉走到她身旁。
“小姐,这是给你的。”流浪汉把一个信封递给她。
她警惕而疑惑地看着他,发现这个流浪汉也有点眼熟。
“拿着吧,小姐,不是什么坏东西。”流浪汉说,“作为报酬,你要给我一块钱,我们跑腿是要收钱的。”
她忽然灵光一闪,决定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什么事都顺从了。她说:“我可以给你一块钱,但是你不能骗我,我知道让你跑腿的人已经付过钱了。”
流浪汉咧开嘴笑:“聪明的小姐,那就谢谢你了。”
莉莎给了他一块钱,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来自两位关心你的人”以及一个密码。信封既没有封口,密码也没有隐晦的暗示,就那样明明白白地写在纸条上。
她向流浪汉离开的方向看去,发现已经找不到他了。她知道这不是什么诚实的品德,只是那个世界的规则。
两位关心你的人。
莉莎回到暂时栖身的出租小屋,跑进房间,对着墙上的镜子看了一会儿。
她开始微笑,开始有点喜欢现在的自己。
损害是显而易见的。
里昂站在酒吧门口。
他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其实他很讨厌酒味,一直觉得是酒j-i,ng毁掉了父亲,让他开枪瞄准的手变得摇晃失控,让他的生活在酒池中慢慢沉没。
现在,父亲为他建立起来的关于职业杀手的一切观念都粉碎了,这让他感到哀伤。
他会跟踪父亲,并不是好奇他的生活,也不是窥探他的隐私。这个念头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所有的跟踪都是因为一个不安的儿子想寻找父亲的痛苦之源。
他想知道是什么让他的父亲如此厌世,不到自杀的地步,但也没有多么抗拒死亡的到来。即使在父亲死后,他也仍在坚持不懈地寻找。
里昂终于还是走进酒吧,走向吧台,向酒保要了一杯父亲最爱的酒。
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话,只是独自默默地喝完那杯酒。
一点也不好喝。
父亲没有骗他,酒确实可以把人填满。发生了那么多事,整个世界都已经不一样了。他品尝了这杯酒,终于明白是什么令父亲快乐又痛苦——快乐是虚假的,痛苦才是真实。父亲活在一个太小的世界里日渐抑郁,每一次失败都让他对自己心生怀疑。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来自外界的任何事,而是你就是你自己,你不是别人,你活着,就必须经历所有人世无常的变化。
里昂放下酒杯,他决定一生都不再碰酒。放下了酒杯就像放下了父亲的悲哀,放下了所有重担。
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损害是显而易见的。
庞德把剩余几页账本放进焚烧桶里,看着原本就有些焦痕的纸张在火舌舔舐下化为乌有。他保存这些秘密那么久,终于到了可以销毁它们的时候。绝症固然是上天骤降在父亲身上的灾难,衰老却不是,衰老是无情的规律,不止对人,对所有事物,对家族都是如此。
普利兹·琼斯死了,他的家族势力也不再有任何威胁。庞德将会接手琼斯企业,照顾他那个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发生什么变化的小儿子。卜伦诺家族似乎也因为这场内斗而伤痕累累,他交给露比的那些罪证会像一场无情的暴雨一样把血腥冲去,留下一个干净的崭新的卜伦诺家族。
新家族不如以前那么辉煌,但却更牢固,更安全。
他望着窗外,听到背后的敲门声。
“进来。”
是拉蒙德。
“先生,一切都处理好了。”
庞德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才问:“拉蒙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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