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起来挖野菜吧?你做青团子给我吃。”
“好。”
第二天醒来时听见雨滴答滴答地从瓦檐上落下,喻青以手支颐,颇为苦恼,“还去不去挖野菜呢?”
苏浥一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揉揉他乱蓬蓬的头发,“等雨小些吧。”
“昨晚太黑了,都没好好看看你家什么样。”爬下床光着脚丫子来到窗前,推开雕花窗就见白墙黛瓦下碧绿的芭蕉叶,以及院中团团如盖的梨花,雪白的花瓣被雨水打落在青石板上,清冷而凄美。
“我去摘朵梨花过来。”
“小心别冻着。”不等苏浥喊完已经一翻窗户跳了出去,雪白的脚丫子踩在青石板上,纤细的足踝,清标的骨骼,其美尤胜落花。
☆、梨花
苏浥一时看得呆了,再回神已见他摘了朵梨花,细嗅甜香。少年的轮廓清隽润秀,犹如一纸山水画卷,白梨是他遗世出尘的点缀。
直到喻青再度翻窗跳到床前,苏浥仍自痴痴,被他洒了一脸梨花上的水珠才回过神,然后看到少年有些不怀好意又打趣的笑靥。
苏浥将他拉上床来,执起他的足,仔仔细细的擦拭,不小心碰到他脚心,喻青咯咯笑着往床里缩。苏浥突然坏心起,抓住他脚变本加厉的挠起来,喻青笑得气结在床上直打滚,滚着滚着就将苏浥卷到被窝里,四目相对,霎时无语。
苏浥拨开他凌乱的刘海,“喻青,你开心吗?”
这一刻,是开心的。
“我希望能让你一直这么开心。”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空洞而哀伤,将喻青整个人揽到怀里,紧紧地拥着。
下午的时候雨小了些了,苏浥找来两件蓑衣斗笠披上,提着菜篮锄头上山挖野菜。
清明时节,万物复苏,群山染翠,雨过浅草透碧,雾起初桃滴红,更有绿枝婀娜,野花簇簇,溪水叮咚,山雀叽喳,不似桃源胜似桃源。
苏浥,明年我们还到这里来玩儿吧。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不敢给他承诺,也不敢给自己奢望。
到了山上苏浥教他区分野菜,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两人就分别挖去,不一会儿就见喻青向他招手,“快过来,这边有好多!”
果然山沟里绿油油的全是,喻青拿着锄头不停地挖啊挖,篮子都装满了,“你怎么才挖那么点?”
苏浥翻翻喻青篮子里的野菜,毫不客气地打击他,“都不能吃。”又指着绿油油的那片,“这都不是野菜。”
喻青顿时泄气了,低哝着,“不是你说野菜长这样子嘛。”
苏浥挑出自己篮子里的给他看,“吃错了要拉肚子的,你还是跟着我吧。”扛着锄头到刚才那里挖,忽听喻青惊叫起来,“苏浥,蘑菇!好多蘑菇!能吃么?”
“能吃。”于是那人就笑眼溢春水,眉含秀色。
晚上苏浥做了个香菇焖鸡,炒个野菜,又做了菌菇汤,两人围着烛火吃完饭,喻青洗碗,苏浥就倚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他,如同丈夫看着妻子。
隔日就是清明节,早上吃着小米稀饭就咸菜。饭后苏浥去扫墓了,喻青参观苏浥的家,门庭很深,多是用木头建成,檐角围栏上浮雕精美,有许多处甚至贴着金泊,可见他家当年是相当有钱的。
房间很多,巷弄曲折,喻青转了会儿就没方向了,胡乱走到间祠堂里,供桌上摆放着一层层的牌位,令喻青感到奇怪的是上面的姓氏——哈苏特,原来苏浥并不姓苏啊!这是少数名族的姓么?
牌位最上面放着个木兰盒子,镶着宝石,很珍贵的样子,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喻青压不住好奇心,打开盒子看看,竟是空的。
“那里原本装着块玉。”苏浥的声音忽然传来,吓了喻青一跳。想来就是被人谋夺得那块玉了,“你还没有找回来?”苏浥这人手腕强硬,不择手段,怎么可能夺不回属于他的东西?还是那人权势实在难以撼动?
苏浥没说话,将盒子放到原处,回到前院。梨花树下有口井,打来水将昨日挖的野菜洗干净,苏浥将它们和同嫩艾、小棘姆草等放入大锅,加入石灰蒸烂,漂去石灰水。
雨已经停了,空气清新湿润,两人搬来椅子、簸箕等,坐在梨花树下,将糯米粉揉入其中,揉成碧绿色的团子。
风吹过,梨花瓣纷纷落下,洒在簸箕里,也洒在他们身上。
喻青侧头看正捏青团的苏浥,穿着半旧的蓝白运动装,头发也不像平是梳得一丝不苟,少了冷漠与距离感,仿佛依旧是当年那个宠溺自己的苏叔。
他搬来竹椅躺着,湛蓝的天空,泛着青苔的古旧屋檐,碧绿的芭蕉,流光舞蝶似的梨花,以及梨花树下垂目捏着青团的苏浥,许多年以后,喻青想到这幅画面,都觉得美丽不可方物。
晚上躺在床上没事,就用苏浥的手机听歌,放到那句“我宁愿看着你,睡得如此沉静,胜过你醒过决裂般无情”,喻青忍不住问,“你是不是也希望我不要醒来?”
苏浥沉默。
“一生爱错放你的手,你是这样想的吧!”
苏浥撑起身子俯看着他,想要说什么到底没有开口,倾身含住他的唇,缠绵亲吻,温柔抚慰,原本安抚地吻渐渐不受控制。
到底还是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吗?喻青压下心底的恐惧,祭献似的闭上眼睛,感觉身上的人忽然不动了,睁开眼睛,对上苏浥的眸子,还残念着情热,也带着浓浓痛楚和绝望,“真的准备为他,把自己祭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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