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给我一样东西。”
轶江月扭过头来,展颜一笑,云雪裳当即就想大叫一声:妖孽啊!
这厮哪里像个三十岁的男人?细雨从大敞的窗中飘进来,落在他披散的乌黑之上,如同缀上一颗颗细细的晶莹之钻,那乌发雪肤,色若春晓的模样,妖孽来形容,都不够!
沈璃尘是优雅的,这人是妖孽的,安阳煜是阳刚的,三个美男……她咽了咽口水,若可以一女三夫,也是不错的……别总说男人好色,女人打心底里也是爱美男的!
扑……
一颗花生米准确地弹在了她的额头上,直打得紧皱起了秀眉。
“坐下。”
轶江月用筷子指了指她先前坐的位置,云雪裳犹豫了半天,挪过来坐下,快速说道:
“你快说,什么秘密!别耍花招啊,我这外面可站的都是顶顶高的高手。”
话虽这样说,不过也是虚张声势罢了,外面莫说四人,便是四十人也是困不住这刀削面铁公鸡的。
轶江月夹起一颗花生米来,云雪裳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他白了她一眼,把花生米抛高,再张嘴接住,颇有兴致地重复了几回,才懒洋洋地说道:
“沈璃尘要死了,你救是不救?”
“怎么会。”
云雪裳看向了窗外,听到沈璃尘的名字,还有些揪心,那日在山寨,他的气色并不好,总是咳嗽。
“宣氏,世代为安阳家效力,是为家奴,为保证忠心,每一代宣家继承人都会领到一颗衷心丸……你知道是什么吧。”
轶江月缓缓地说着,目光一直未从她的脸上挪开,仔细地观察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毒药?”
云雪裳惊讶地反问道。
“你不蠢。”
轶江月点头,低笑起来,等云雪裳懊恼地蹙起了眉才继续说道:
“这药,最忌心情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每隔三年就必须服一回解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上一代宣家王开始,就没有用过这药丸,这次沈璃尘毒发,我才明白,那毒早就随着每一代的血脉传承,直接到了宣家子孙的血液之中,沈璃尘处事,一向淡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此回他是逃不了这一劫了,他对你动了情,又日思夜想,必死无疑。”
轶江月说着,将酒壶丢开,对着外面大声说道:
“小二,再来两壶酒。”
过了好半天,外面才有人匆匆推门进来,正是店小二,笑眯眯地放下了两壶酒,云雪裳往外一看,哪里还有侍卫的影子。
“别看了,都在隔壁睡觉。”
轶江月似笑非笑地盯住了她的眸子,慢吞吞地说道:
“你的魅力还挺大,不仅迷住了天下第一美男,还把我的情人也给迷走了。”
“谁啊?”
云雪裳下意识地反问道。
“那个和你同床共枕的人啊,我喜欢他很久了,所以我巴不得把你塞给沈璃尘去。”
轶江月的身子又往前倾来,一字一句地说道。
云雪裳顿时如被雷击中一样,嘴张得老大,轶江月和安阳煜倒真是认识了有很久了,他们一起做过几回赏金猎人。呆了好半天,她才涨红了脸跳起来,骂道:
“死断袖,让雷霹死你吧!”
“回来。”
轶江月身形一闪,已经拦在了她的面前,双手把她怀里一扣,似是无意间地,又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放开她,低声说道:
“也不怎么样嘛,他为什么喜欢和你夜夜欢好呢,还不如和我在一起快活才对。”
“滚!”
云雪裳只想拿个锅盖拍死这妖孽才好!
“你不想救老情人吗?我把解药给你,你把他还给我,如何?”
轶江月伸出手来,白皙而修长的手中,一只碧绿剔透的小瓷瓶熠熠生辉。
“铁公鸡,你这辈子再别在我面前出现了!”
云雪裳猛地推开了他,拔腿就往外跑去,轶江月并未追,站在窗口,一直看着她狂奔出老远老远,才慢慢垂下了眼眸。
及腰的发,在风中被拂得乱舞,他拥有极少见的浓密睫毛,仿佛蝴蝶的翅膀般阖着,在晶莹的皮肤上投下一弧阴影,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红唇紧抿出一种凌厉的气势。
捉弄她,似乎成了一种习惯,可是此刻,她厌恶跑开的表情,却又让他的心重重地往下跌了跌。
二十三年了,他孤身在外二十三年,一步步走到今天,从不知一个悔字,此时,他却想说:悔!
悔不当初!
悔不应该送她入宫!
悔,不应该一次次放纵。
“主人,已经查明白了,回宫的女子确实是崔梦,还带了一个四岁的小儿,云雪裳正是撞见了安阳帝和崔梦卿卿我我,心里不痛快才跑出宫的。不过,崔梦并未安阳帝纳入宫中,安阳帝已经在东城为她赐了府第,让她出宫居住。”
有名男子推门走进来,在他身后小声说道。
轶江月慢慢转过身来,低低地,说了一个字:
“杀。”
来人楞了一下,不解地问道:
“杀谁?”
轶江月挥袖,一枚玉片丢下来,清脆地一声响,碎成了粉末。
来人怔住,久久,不敢置信,可是抬眸,轶江月的神情却冰冷如雪,他只好弓腰退去。
云雪裳一口气跑出老远,才想起侍卫们和马都还在酒楼里,此时雨又开始下了,她站在一家铺子的屋檐下面,听着雨声滴滴答答的,脑中一片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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