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临时的住处,他的屋子也并不比铁轶的宽多少,他把云雪裳放到了榻上,药师很快便到了,给云雪裳服了解药,可是,一直过了一个时辰,她依然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烛光,温柔。
沈璃尘坐在榻前,手轻握着她冰凉的小手,除了眼睛,她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动弹,就连说话也不可以。
“皇上,都找过了,那妇人说轶江月给了她银子,换下了送给铁头儿的侍妾,轶江月此时已经不知去处了。”
我知道这铁公鸡在哪里!云雪裳想说话,可是嘴却根本无法张开,急得眼珠子乱转了几下,又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睛,这药好生厉害,就是连眼睛睁久了,也是极累的。
夜,如此静寂。
沈璃尘深深的呼吸在屋子里回响着,他垂着眼帘,密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投出两扇浓浓的阴影,手,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小手。
他的暖,温暖着她的手心。
“皇上,轶江月让人送信来,开价一千万金,买解药。”
铁轶去而复返,呈上了一封信笺。
“给他。”沈璃尘想都未想,立刻说道。
“还有。”铁轶犹豫了一下,又开口了。
“嗯?”
沈璃尘抬头,铁轶看了一眼云雪裳,见她紧闭着眼睛,便上前来,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在下游,发现了安阳帝的……尸骨!”
她的心里一惊,只听得沈璃尘问道:
“确认吗?”
“已经确定了,就是安阳煜。”铁轶小声说道,语气肯定。
云雪裳又急又心痛,一张嘴就怄出浓浓稠稠一口血来,堵得云雪裳无法呼吸,她睁大了眼睛,瞪着头顶那白色土布蚊帐,喉中一阵阵地全是血急涌却又无法吐出来的咕咕怪声。
沈璃尘见状,立刻扶她坐了起来,手掐住了她的下巴,扳她的唇,可是,因为极度的气愤和悲伤,她的牙关还是紧咬着的,眼看着她的呼吸便弱了,沈璃尘连忙俯下身去,用手指撬着她的牙关,急声说道:
“放松,还没去确认,你不要急,不要急……”
她抖得更厉害了,鲜血从齿缝里溢出来,他的手指好不容易钻进了她的牙关,她的牙深深地嵌入他玉白的指上,眼睛瞪得老大,迅速地就赤红了起来,一张脸却迅速惨白如同那新粉的墙壁。
血,依然无法自然地吐出来,堵在她的喉中,而且越涌越多,牙关也越咬越紧。
不,她不能相信,安狐狸真的死了!
她也不要相信!安狐狸分明说过今后会陪着她的,要代替小馒头来陪着她,他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不算数呢?
这些天来,她就是凭着信他还在世间的这股信念,她一直一直坚持着,此时,这信念却被铁轶一句话击得粉碎。
她的小馒头没了,她的安狐狸也没了,这两个都喜欢挠得她满处伤的家伙,都没了。
可是,安狐狸,你欺负我也不要紧,只要你活着回来,我从不知,我对你的思念有如此之深,我从不知,我对你的情原来是深种骨髓。
每天打打闹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动了心。月夜里相伴着,穿过山林,淌过小溪的那一幕幕,还在脑海里。
你常倚的那颗大树,我喜欢。
你常坐的那张摇椅,我喜欢。
你常弯起的唇,我喜欢。
你的坏,我也喜欢。
因为,你是安狐狸。
你在月夜,揽着我的腰,带我飞翔,你让我看到了,另一个孤寂的却在身上种满了刺的自己。
冤家!
你和我便是前世结成的冤家,今生要斗得难舍难分吧。
只是没有了你,我和谁去做冤家?
又是一口血涌上来,她的脑袋往后一仰,便没了意识。
沈璃尘紧紧地揽住了她的腰,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去,以唇贴唇,用力地吸出了堵在她喉里的污血。
一口,两口……
侍卫们走了进来,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他
二人。
轶江月下的药,世间无人可解,除非给够他足够的价钱,他才会给你解药。
沈璃尘不懂,轶江月只是要银子,为何给了云雪裳这般凶猛的毒药?这一场血涌,几乎去了云雪裳一半的血液。
到了天明的时分,她已经气若游丝,连呼吸都弱得几乎听不到了。
沈璃尘也不明白,明明她之前那样恨安阳煜,为何如今却为他如此伤悲?他站在窗口,看着月落,星沉,脸上,始终是种黯然的神情。
今天是个阴天。
派去送钱,拿解药的人回来了,一千金一文不少地交到了约定的地点,可是派去盯梢的人说,他们都不知道轶江月是如何把银票取走的,只是过了一会儿去看时,银票已经不在了。
轶江月从来都是这样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手段又稀奇古怪,让人捉摸不透。幸尔,他要的只是银子,若是权势,沈璃尘如今毫不怀疑,轶江月若是想要权势,他将是最可怕的敌人。
厨房里炖了大好的补品过来,沈璃尘亲手喂云雪裳吃了解药,又喂她喝了汤,到了下午,她的脸上才有了浅浅几分血色,让她……看上去像活着的了。
解药要连服三天,她才能动。
下午,他就要准备进城的事宜了。
这一场大战,打得并不困难,为了尽快得到大越天下,又以为用毒药控制住了沈璃尘,司空慎给了他十万最精锐的部队,又把边关上的十万大军抽调了出来,沈璃尘使了计让这二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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