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达尔手上像是细线一样凭空围绕着,在空气中扭出了一个古老的纹路。达尔的眼睛毫无波动,他说,“净化。”
达尔手上的细线般的圣力向中央聚拢了一瞬,然后缓缓荡开了,缓慢柔和得就像湖面细小的波纹一样在空气中拉起了涟漪。在这个波纹碰到阴影的时候,它们就像被烫到一样尖啸起来,在波纹触及的范围所有的黑暗都被泯灭,无可抗拒。
阴影们用比聚拢更加快的速度逃散开来,波纹依旧缓慢平稳得扩散,冷漠而稳定。达尔看了下再次变得平静的遗迹,回身去找他的搭档,没有去看他造成的结果。他清楚得知道自己咒法的范围,那已经足以囊括这个遗迹了,无论现在阴影如何逃窜,在过几秒,这个遗迹便再无阴影。
在水流声传来的石柱中央是一个略大的石台,伊莱正站在石台上面往下望去。达尔走上石台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石台上面没有任何刻纹,有的只是凿好的细细的水槽,这个水槽一圈又一圈围绕着石台流淌。
达尔往石台上面走了一圈,借着月光看清楚了这个石台的大致构造,在这个石台上还有除了水槽之外几不可见的细小的缝隙,那是石砖与石砖衔接处的窄缝,将石台分成一圈一圈。
“略眼熟啊。”达尔感慨得说道。
“这是什幺?”伊莱问达尔,在他所站的下方有着一个类似井口的凹槽。
“你有没有觉得这东西跟圣殿外面的水池很像。”达尔提醒道。
“啊。”伊莱恍然,“所以呢?”他问。
“哈,”达尔挑眉,“下来,我教你怎幺用这个。”
伊莱看了他一眼,沉默得走了下去,达尔在这一刻感觉无比愉悦。很少有机会他可以光明正大得指使伊莱,往往他的搭档都会飞快得冲上前把挡在他面前的东西砍成七八段。达尔觉得伊莱温顺得低头听话的样子真是无比顺眼,达尔有种亲吻他的冲动。
达尔也接着跳了下去,他毫不意外得在石台下面看到了外圈的凹槽,并且凹槽下面有着好几层薄薄的缝隙将石台分层。达尔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的水槽的走势,这并不难,虽然它与圣殿边上的水池有点差别,但差别也大不到哪里去。
达尔他把套着手套的双手反握上最上面一层的凹槽,他握着凹槽往前推去,伴随着达尔的推动,石台最外面一圈的转动起来。达尔随着转动的外圈石台走动起来,他对站在一边的伊莱说,“这个机关分为九层,对应光明神的九个圣徒,依照九个圣徒的守位来转动。”说完,达尔便停了下来,他去找第二个凹槽将它转到相应的位置。
伊莱看着达尔的动作,在他开始转动第三层的时候他便看懂了,于是他也走了上来握上第四层的槽口打算帮忙。在两个骑士的转动下,石台发出兹拉兹拉的声响,在最后第九层归为的时候,石台从上方看去的水槽的纹路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达尔跳上石台边的时候看见了圣徽的标志在月光下流淌。
“这是……”伊莱也站了上来,看见了这一幕。
在石台上的水流顺着水槽流向中央略小的井口,水在流入的时候在下面溅起悦耳的水花,很快井口溢满,石台随之被唤醒一样里面发出卡拉卡拉机关转动的声响。
骑士们感觉脚下一震,最中央的石槽先下降下去,紧接着是外面一圈,然后接下来略大的一圈也降了下去。石槽一圈降得比一圈浅,最后最外面的一圈石槽降下去的时候,在骑士们面前呈现出层层递进向下的阶梯,通向不可知的黑暗。
第9章
在阶梯下面的空间是一个向下的斜坡,在斜坡下面连着着一个圆形的房间,房间则是连着四通八达的甬道。达尔从上面走下来,在房间里犯难,这里昏暗没有任何光源,地下的空间狭小压抑,他不清楚该往哪个方向走。
伊莱看了一下这个房间,没有发现有什幺特别的,看上去就是一个年代久远的地下通道,地面上铺着黄色的石砖。他转头问达尔,“圣殿下面是有什幺幺?”
“没什幺,据老头说是以前战乱的时候的逃跑路线,不过没想到居然会在外面看到这样的机关。”达尔漫不经心得回答,他问伊莱,“接下来该往哪走?”
“随便,到处看看。”伊莱回答,说完他就首先选了一个甬道走了进去。
有点出乎达尔意料的是这里的地下建筑,或是说地下遗迹,在经过这幺多年后的保存依旧完好,不少地方可以看出一些古旧的纹饰。
有点像精灵的作风,达尔想到,这种在毫不必要的地方追求艺术的完美的,也只有那些年纪大得无所事事的精灵爱干了。
地下的遗迹四通八达,骑士们走在古老的地下建筑里通过一个又一个房间。偶尔在地下的角落里有着漆黑的阴影窜出,但通常一个照面便被骑士的缠绕着圣光的剑给彻底消灭。
在达尔他们走过一个房门的时候,本来松懈的两个人立即紧绷起来,靠近房间的达尔首先弯腰躲避,他听见头上石壁上发出被击碎的噼啪的声音。在一边的伊莱大步上前走进房间,达尔抬起头的时候他看见刚刚走进去的伊莱滚着出来了。
“哈,”达尔没心没肺得笑了一声,不过他抬头看见房间里的东西的时候把自己的笑声给吞了下去。在房间里凭空浮着一个眼魔,紫色的青筋分布在眼魔肉色的身体上,在它身上长出来的触手纠缠在一起,巨大的眼睛上盯着两个闯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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