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你这样,我只会更加厌弃我自己。”她看着睚眦的背影心道。
燃魂灯的气息会自动驱赶方圆十里之内的妖兽,这也就是当初姬醅独自一人离开皇宫的助力。但是,她没有比此时更加喜欢这样的一个功效,这样他就不用再受伤了。
白色的灵体柔和得像一团白光,睚眦虽然觉得光芒温暖得让人感觉分外熟悉,却又不得不阻止自己亲近。就像是在九天初见姬醅一样,他虽然喜欢她,却不愿意靠近她。他只是心里很想拥抱那团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而且他实在不想把感情浪费在陌生的东西上,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她睁开双眼。他想拥抱她,想知道她是否还在他的身边。
有了燃魂灯的守护,一路相安无事。可是,睚眦看着眼前一片白色雪野,竟然不知道该作何是想。竟然找不到西王母的府邸,也丝毫没有守护昆仑和九天的开明兽陆吾的踪迹。而他要是想知道姬醅身体的下落,就必须问陆吾。
姬醅走到冰雪的尽头,站在雪风之上,然后跳了下去。睚眦知道她一路给带路,避开了很多的危险。却不知道此时她跳下去是为了是什么?但是这时才明白过来,陆吾为昆仑神兽,必然是使用障眼法遮住了洞府。而那团白色光芒的人形,正是指引他去往陆吾所在的地方。想到这里,睚眦就能毫不犹豫地带着被冰封的身体,直接冲进那一团雪风之中。
九尾人面的神兽慵懒地守在洞门前,巍峨宏大的建筑,雕栏玉砌今犹在,不见昔日桃花人面。
“你竟然回来了?慕慕。”陆吾睁开眼睛,漂亮的琥珀眼睛闪闪发亮,像是山顶的明珠。
姬醅走到他的身边,他把yòu_nǚ状态的她抱在怀里。就像很多很多年前一样,在这寂寞的雕栏画栋里,在玉宇琼楼里,神兽细心地照顾着年幼的孩子。可怜他本是守护昆仑和天上九域的天神,结果却给她当了奶爸。但是,他是心甘情愿的。而在姬醅的心里,恐怕陆吾是和她父亲一样的存在。
“人间好玩么?你看到了些什么?”
“人间很好玩,我跟王父学了酿酒的手艺,在人间开了一间小酒馆。在兰陵,不过现在已经开不起来了。”
“为什么开不起来了?凡人不喜欢你吗?虽然你真的和凡人长得不像。”
姬醅用细藕一样的手臂环着陆吾的脖子,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抱着他。浓重的情绪纷至沓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跟着你的那个是谁啊?我把他暂时困在桃花障里,你不要害怕。”陆吾温柔又亲切地说着,他身上的绒毛被山风吹皱。“这次回来就不要再走了,瑶池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也是蛮寂寞的。”
“陆吾,我是不可以留在昆仑山的。”姬醅急忙打断他的话,她已经伤心的眼泪都在往下掉。
陆吾温柔地擦拭她眼里的泪水,琥珀一样美丽的眼睛看着她。
“我知道啊,慕慕。从你被送到我手上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包在兽皮里的婴儿被送到山下,他轻轻推了推她,然后用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把她抱在身上。她是那么孱弱,那么幼小,那么可爱的生命。如果不是西王母执意要留下她,估计早就被神灵丢到妖兽坑里喂了妖兽吧。
陆吾看着她,看着她从呀呀学语,到蹒跚走路,再到成长为一个美丽的女孩子。以及,看着她,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杀死在昆仑雪野里。很长一段时间里,陆吾不敢离开温暖如春的瑶池,他不敢想起那一天睁着黑色眼睛死去的孩子。她漂亮的像是月光的长头发,还有淡色的眉毛,黑色的眼睛有的时候会变成小兔子一样的红色。那是他照看大的孩子,那些志满得意的神灵凭什么夺走他养大的孩子?
梓砚将她封印在昆仑穴里,用千万年的玄冰将她封冻起来。他不能阻止,只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
直到那个青衣的女子费尽心机爬上昆仑,她本是干旱的妖魔,却执意到这样冰冷潮湿的地方来。她的生命在爬这座山的时候,就在被山吞噬着。她成功地爬到山顶,成功地找到他的府邸,然后央求他把她的侄女换给她。他无法做主,他不能靠近昆仑穴。这个世界,每个人只有一次进入昆仑穴的机会。他在陪着西王母身化混沌之时就浪费了,而梓砚也是。即便他和姬醅是最好的朋友,但是在他无奈封印自己的挚友之时,就已经不存在了。而即便消耗大半生命,也只能草草盗取出灵魂的旱魃也是。
“这次来的人,他可以把你的身体偷出来么?”
“天界因为燃魂灯被点亮一事,好像加强了排查。”
他虽是昆仑山神,天上九域之主,也不得不听从天帝的调遣。
姬醅摸摸陆吾的长毛,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他是龙族,但是却愿意为我冒险。”
能化开昆仑穴坚冰的,只有来自四海的龙族。但是,昆仑山特殊的法则却不允许龙族靠近这里。他一路走来,甚至拼着性命,这样的睚眦,怎么可以辜负他?
“咦?真是很难得呢。他喜欢你吗?”
陆吾那一脸保父的表情果然一扫有些低沉的气氛,惹得姬醅大笑。她紧紧地抱了抱陆吾,心里也知道陆吾对她是多么的宽容。
就算陆吾的名字也在那本山海经上,他依然没有和她敌对。
因为他是如此宠爱着自己,所以更加不忍心让他一个留在这里。
“陆吾,等我回到身体里,就和我一起下山吧。”姬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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