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紫毓垂下长而卷的睫毛,遮挡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冷笑。这情景,竟然有点像前世的自己,那日,她也是这样跪在父亲面前替凌紫苏求情的。
只是,那时凌紫苏腹中暗结珠胎,而此刻的她可是纯净处子,怎能并到一起去说。
凌老夫人愤怒的整张脸都涨成了酱紫色,凌紫毓悄悄握住她的手,安抚她的怒气。
凌卫哲面色感慨,望着他自小捧在手心疼爱的女儿,看到她此刻因为姐姐的事情伤心欲绝仿佛会随时晕厥的模样,心房被恨恨地撞击一下,亲自弯腰将凌紫苏扶起来,温和道:“苏儿当真是心善温和,懂得姐妹情谊,不愧是我的好女儿!想你姐姐也不愿意影响你以后的生活,给你带来不便的,放心好了,为父自有安排。”
凌紫苏乖巧的点点头,一副脆弱无依的模样,只顾抬起手帕擦拭眼睛。
席氏无声的勾起唇角,笑了。
凌卫哲安抚凌紫苏几句后,转而看向凌紫毓,叹息一声终于艰难的启齿:“毓儿,不是为父狠心,你发生不幸,为父深表难受,但你作为家中长女,理应为妹妹们的未来着想,城郊有一处庄子,是你生母的陪嫁,专门留给你的。环境幽静,丫环婆子齐全,你去那里度日倒也不委屈,也能一解你的思母之心。”
哈,凌紫毓直起身子,“咯咯咯”的笑起来。
凌紫毓看着一干人等从进屋后就没有听她说一句话,便自发自演的将无中生有的事情安在她的头上,当真是觉得可笑至极。这就是她的家人,是她前世所有的依靠!
“生母留给我的?这会儿提陪嫁,你还知道我母亲为我留了财产?”
“环境幽静?当哈,郊区荒芜人烟,杂草丛生,当然幽静!”
“丫环婆子齐全?全都是在相府犯了错打个半残留着一口气在那里自生自灭的人吧!”
“思母之心?亏你说的出来!平日里为何不听你提起母亲半个字?相府为何没有留下母亲的贴身物件画像衣饰供我思母?”
凌紫毓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过后,凛然的反击一句一句自她的口中吐出,直直刺向凌卫哲,逼的他一步步后退,哑口无言的赤瞪着对方。
屋内一时寂静的仿若能听到银针掉落的声音。
凌紫毓说完后,一甩及腰长发,扬声命令道:“把劫匪给我拖进来!”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倒在石阶下无声无息的男人被宋璟去掉围在脸上的黑布扔了进来,奇异的是,在落地后,男人发生一声沉闷的哼声,刚才如同死人般的他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待看清男子的容颜后,席氏的腿肚子蓦地有些发软,幸亏跟上来的含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才使她不至于倒在地上。
凌卫哲轻咳一声,对自己被女儿身上凌厉的气势震慑住赶到羞赧,他想对凌紫毓做出惩罚,却找不到突破口,特别是凌老夫人竟不管凌紫毓对自己的不敬,只在一旁盯着他,仿佛他敢说一句凌紫毓的不适,就立马把他绑了实施家法似的。就越发的不敢开口了。
毓儿受到凌辱,难保情绪不稳定,做父亲的理应忍让下。
如此想着,凌卫哲的面色好了不少,可让他去笑也不现实,便板着脸问道:“毓儿,可是这人伤害与你?放心,敢伤害我的女儿,就要付出代价。来人!”
他挺直了腰板,思绪也正常了不少,眼睛却瞥向席氏,在思索之前是不是误会到了她,看来,晚上要去她房中好好的安抚下了。
“且慢!”凌紫毓阻止了护院进来带走劫匪的动作,含笑看向席氏:“母亲,此人,你可认识?”
席氏提起精神,镇定的回答道:“母亲怎会认识他?毓儿何出此言?”
“喔,父亲刚才不是在院中说,此人与母亲关系匪浅吗?”说着,凌紫毓竟抬起手背遮住嘴角,一双眼睛剔透晶亮,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母亲,我看你见到他的反应,并不似不认识啊!”
凌卫哲的目光狠狠的射向席氏,果然见到席氏一张脸瞬间惨白,但他也知道有外人在场此刻不能再胡乱发作,压抑着怒气状似充满疑惑的发问:“毓儿,你母亲平日并不曾出门,应该不认识此人吧?之前父亲,呃,天色昏暗,看花了眼。”
“哦?是吗?呵呵~”凌紫毓拖着长音笑起来,眼眸在众人面前一一扫过,才巧笑着答道:“可是此人说,他和母亲是旧识,而且来往甚为密切。”
“休得胡言!”席氏尖锐的嗓音响起:“毓儿,母亲待你不薄,你怎会如此出言陷害?我知道你失了贞洁心中怨恨我,可,你出府之事我事先一无所知,哪能未仆先知安排这些!”
“谁说毓儿失贞了!”凌老夫人再也忍受不住,大声吼了出来:“你们一个一个安了什么心思?左一个失贞,右一个庄子的,是咒我的宝贝孙女吗!”
“母亲,我知道您对我一直不满,怪我抢了夫君的宠爱,对姐姐愧疚。您偏爱毓儿我也认了,毕竟是姐姐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可您也不能因为偏爱她,就看不清楚事实啊!毓儿失贞,我也痛心,但即已经成为事实,就不要再使她祸害了别的小姐的声誉了。”
席氏索性不再伪装,第一次当着凌老夫人的面强硬起来。
凌老夫人越发的气愤,她一直认为席氏心机颇深,善于伪装,但仅仅是猜测,这亲眼所见,当真是新恨旧恨加在一起,瞪圆了眼睛,指着席氏硬声道:“我说毓儿没有失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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