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佑站在电线杆下,晕黄色的灯光使得整个人都显得朦胧。他看着杜亚,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动作。
杜亚张张嘴,欲言又止,静默片刻,朝着杜佑的方向走过去。
“哥,疼吗?”杜亚僵硬的脸上强扯出一丝微笑。
难看、苍白、荏弱,这是杜亚对站在自己面前的杜佑的形容。杜佑一个字也没有说,甚至连嘴角也懒得动。额头上的伤已经凝固,血色已经发黑,不如刚才的艳丽。
“我们去包扎一下,别感染了。”杜亚浑然不在意杜佑的举动,伸手去拉杜佑。
谁料,杜佑后退一步,躲开杜亚的动作,自嘲道:“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你弟弟。”杜亚不敢再碰触杜佑,缩回手,尴尬地立在原地。
听到这句话,杜佑忽然大声笑了出来,直到冷风灌进口腔,笑得岔气,才停下,直直盯着杜亚愤懑道:“可以上床的弟弟,对吗?”
一字一句,不留情面,直戳脊梁骨。
杜亚浑身一颤,他将抖动着的指尖背到身后,抬头看向杜佑,大眼睛弯弯,努力微笑着道:“哥,我们是男人,又不像女人那样顾忌贞洁问题,再说了,被上的那个人是我,我都没在意,你这么在乎是要干什么?”
闻言,杜佑翘起唇角,温柔地笑了开来,却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成分藏在里面,“我当然不在乎,你杜亚喜欢的可是女人,关我什么事。找个喜欢的女人结婚生孩子,过个十年二十年,事业有成,阖家欢乐,多么美好的未来。”
“哥……”杜亚欲上前探几步,犹豫再三,终是留在原地,怔怔恼恼的,不知所措。
杜佑眯眼深深看了杜亚一眼,随即果断地转身离开。
仅仅留给杜亚一个萧瑟凄凉的身影。
冷硬的风袭上面颊,刮得生疼,是什么顺着脸庞留下来。温温热热的,带着轻微的咸味,还有覆在胸腔外消散不开的浓浓悲哀。
待杜佑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杜亚往前小跑了几步,伸手向前方探索着,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到最后,徒留空气。
泪难干,情未已。
你让我怎么抉择呢?一边是爱人,一边是亲人……放弃你,至少我们还能够做兄弟。可是放弃爸跟妈,我们还剩下什么?我是姑母的孩子,他们对我寄予了妈妈的厚望,又怎么舍得让他们失望。
酒瓶摞成一堆,占了整个吧台的三分之一。
男人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酒杯都拿不稳还在不要命地喝。
酒保无奈地上前劝道:“先生,先生,您再喝下去就醉了。”
杜佑不耐烦地抬头,好一会儿才找准焦点对着酒保说道:“我没醉!”
“是是是,您没醉,我帮您打个电话叫朋友来接您,好不好?”酒保自知跟醉鬼没什么好理论的,直接拿出同往常一样处理方法。
闻言,杜佑冷睨了一眼酒保,酒保被他的眼神摄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无奈任由杜佑借酒消愁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酒保忙忙碌碌地收拾吧台空出来的瓶子,杜佑也随之瘫倒在上面,轻声呓语着,“亚亚,亚亚……我爱你,你,你不可以……离开我……”
酒保扶起醉成泥的杜佑,无声一叹。
“这不是阿佑,怎么醉成这个样子?”刚要走出酒吧门口的一帮人突然叫喊道。
酒保在心里谢天谢地,亏得遇上个认识的人,否则还真不知如何收场,他朝着那面的人说道:“先生们女士们你们好,这位先生喝醉了,麻烦你们把他带回去顺便结一下帐可以吗?”
一名画着淡妆,给人十分舒服的女人走上前来,环顾了下酒保尚未收走的酒瓶,再看看瘫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杜佑,皱皱眉问道:“多少钱?”
酒保将账单打印出来交给少年,说道:“总共八百三十五元,收您八百三十元就好。”
听闻酒保说完,女人的眉皱成了一个川字,随即拿出自己的钱包付钱。她费力地拖着一动不动的杜佑走到门口,跟同行的人打了个招呼便拦了辆出租车先行离去。
“师傅,去……”
半晌,欧美琳说不出一个地点。
司机稍显不耐烦地问道:“你们去哪里啊?”
“就去离这儿最近的酒店。”
欧美琳掏出身份证交给前台做记录,然后艰难地驮着杜佑上楼。她力气本来就小,再加上别看杜佑一副瘦瘦弱弱的样子,骨架却很大,已有了成熟男人的气息。欧美琳哼哼哧哧地将杜佑放到床上,休息了会儿就去卫生间拿出条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希望能使他好受点。她眸光闪烁,怔怔看着躺在床上的杜佑。
杜佑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能让他醉成这样,自然不是小事。
欧美琳试着毛巾渐渐变得温热,刚把毛巾拿下去打算重新洗一下,就看见杜佑使劲握住自己的手腕,用力之大以至于无法挣脱。
“亚,亚亚,我就,就知道,你不舍得,离开我。”杜佑迷迷糊糊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他见眼前一个模糊的身影,猛地一把扣住眼前人的头颅重重压向自己,唇舌相交,灵活地纠缠着。
欧美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被杜佑吻了,转瞬反应过来只是一个替身而已,顿时哀上心头。她配合着杜佑的动作,用心地回应,等到杜佑放开自己昏睡过去,眸光更显萧然。乌黑的发丝从耳鬓旁散开,是刚才杜佑亲手弄得。她伸手抚摸着垂下来的头发,觉得自己无比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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