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了一眼永远耐心解卦的人,薛洛璃无声叹气,纵使所有问题都解决,这还有一个呢。合欢酒也不是日日都能喝,这个借口已经不用再用;亦不能指望常有富贾上门请道长,纵有了还得担心他提前回来。
若是等到入夜安寝……
狠狠地一棍子插入坑里,薛洛璃心里暗骂,不知是否道士修的法门真与他们差那么多。
若比剑道法术,切磋起来真不定谁能笑到最后,为何在床上他永远是被压制得爬不起来的那个,每次都被做到直接晕过去,要想保持清醒后半夜溜出来几乎不可能。
少女穿着绣菀绫罗,语笑嫣嫣听着沈思辰的解释,似乎很满意这个卦,面颊飞起两片绯红,端庄可人。薛洛璃冷哼一声,爬起来抖抖身上的灰。
“啊!”沈思辰左手背突然一阵刺骨的疼,火辣辣的触感本能地将手收回来,意识到是少年的树枝不免有些诧异。不是许久都不介意了么,怎么突然又……
“姑娘请稍候。”抱歉地安抚客人,扭头问道,“你怎么了。”
薛洛璃不屑地看一眼少女,扔掉树枝在沈思辰手心里划拉:无聊,我去逛逛。
沈思辰哭笑不得,这也有必要抽他一下:“那便去吧,早点回来,我在这里等你。”说完拍了拍少年的小臂,算是安抚他不知为何的脾气。
……
若是前面的方法都行不通,那就只能下药了。
薛洛璃在城里漫不经心地找寻药铺,寻常药物对沈思辰不起作用,还需得经过他添加改良才行,只不知灵州这不大不小的地方,一些稀罕药材能不能找到。
兜兜转转几个街区,光天化日不能飞檐走壁,光靠两条腿跑全城还有点吃不消。薛洛璃两腿一蹬就近趴在一家小吃馆。
伙计热情地招呼,薛洛璃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写道:一碗汤圆。
原来是个哑巴,伙计的眼里染上一丝同情,客客气气让他稍等马上就来。
一口闷掉壶里的茶,薛洛璃无声地叹了口气。其实沈思辰不在他身边,说话倒也无妨,灵州人那么多他根本不担心陌生人会多管闲事。
只是心里害怕,仿佛这青天白日下他的声音就是个咒术。一开口,梦就醒了。
百无聊赖撑着脑袋等点心,眼睛四处乱瞥观察人文风情,市井百态,冷不丁扫到街对面一个不显眼的铺子,挂着一块不大不小手写木牌:千金百草林。
一个激灵,人说大隐隐于市,走了几家大铺子都没找到合心的药材,难保这其貌不扬的小店不会有意外之喜。薛洛璃心下一动,点心也懒得等一步跳下台槛,穿过人流。
待伙计紧赶慢赶把汤圆端上,桌上水渍未干而小桌旁已空无一人。
…………
薛洛璃自认这辈子运气绝算不上好,因此难得出门溜达就撞大运的新鲜感让他有些忘乎所以,几乎是蹦蹦跳跳的跳回沈思辰身旁。
距离他往日收摊时辰还早,摊前暂时没有客人。远远的沈思辰就听到一阵轻快飘忽的步伐,嘴角不由上扬,下一刻两只势大力沉的手掌啪地砸在他手臂上,带得他身体晃动摇摆。
沈思辰笑道:“玩什么了,心情很好。”
薛洛璃点点头,笑眯眯地写道:吃了一碗肉汤圆,爽。
虽然没吃成,但让他吃到了更想要的东西,划算。
“开心就好。”沈思辰揉揉被捶疼的小臂,“再等一会儿就回家。”
薛洛璃心情大好,准备蹲到一旁把方子在脑子里过一遍,忽然回身抓起沈思辰手写道:道长,方才我不在,有人欺负你么。
沈思辰道:“没有。”都是些老弱妇孺,无力贫苦者,善良又对眼下的境况无能为力,才想着卜卦问缘,往日薛洛璃认为的那些霸道蛮横者,沈思辰也并未觉得受了欺负。
于是又补充道:“除了你,没人欺负我。”
薛洛璃想了想,还真是,无论从哪个意义上。
给沈思辰这般修为的人下药不是件容易的事,下的轻了毫无作用,下的重了留下痕迹,分寸拿捏需精准无差恰到好处。
连着几日薛洛璃试探着在道长饮食里加料,待沈思辰熟睡后,悄悄爬起来坐到一旁盯着时辰等。效果差强人意,总在他离开不过一个时辰,沈思辰便迷迷糊糊醒来,伸手捞不到他倏地清醒。
这么小的床,这么大的热源,猝然消失太容易引起五感通明之人的警觉。
一连试了四日,直到第五日,沈思辰终于沉沉睡去,薛洛璃靠着庙堂中的破落柱子睁眼整晚,床上之人也没有醒过。
第二天,沈思辰如同往常,辰时没到便起床准备练剑。习惯性伸手摸索床榻另一侧,触感一片冰凉。薛洛璃见状赶紧从屋外走进来,装作懵懂迷糊的样子。
沈思辰闻声扭头,舒了一口气道:“大清早,你怎么从外面进来。”
吃坏肚子,去了个茅房。
沈思辰担心道:“现在感觉如何,是否需要看大夫。”
没事,道长呢,有没有不舒服。
他们吃的是一样的东西,粗茶淡饭,沈思辰灵气周身运转一通,畅行无阻五脏六腑并无滞塞,便道:“一切无异,大概是你吃的太多了。”
呵呵,道长嫌我。
沈思辰被逗笑,伸手拧了拧对方冰凉的脸蛋,道:“你再睡一会儿吧。”
薛洛璃打着哈欠看沈思辰满脸神清气爽穿衣佩剑往外走,心道总算是成了。忙活几天不得果,现下终于是能好好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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