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很久之后……萧晚琼抚着徐徐冒出水汽的青花瓷杯口,眼睛肿胀的发涩,悠悠的仿佛叹息般的说道:“师父,我不是想隐瞒你什么,晚琼的命是你救的,可是,有些事情我不想把你卷进来,师父,我……”萧晚琼低垂着眼睑,有些哽咽,“我背负着血海深仇,我不能拖累你。”“傻孩子,你怎么能这么想,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是师父不关心你,不帮助你,还有谁能再对你施以援手?再者说了,师父你还信不过么?师父有的是保命的法子。”“我……”话还未出口,就直接被上官希的声音打断。
他很恼,原本一张白净的脸被气的通红通红,像是火炉里一块被烙了很久的铁,他咄咄的质问她:“晚琼!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连我都瞒着?你!你的心里究竟还有没有我!只知有福共享不知有难同当么?我是会背弃你的人还是你从未相信过我?!”萧晚琼沉默的把头埋的更低。
099:避难护国寺
他的话好似一把锋利的尖刀,一个字一个字的插进她心里,心痛的有些难受,她承认自己是隐瞒了很多,可是,她明明是为了他着想,他却这样误会她。鬼医娘子不满的嗔了上官希一眼,伸手揽住萧晚琼的肩头,将她抱住,“我知晓你有你的难处,只等你想开了,再告诉我罢。”看看上官希一脸受伤的样子,鬼医娘子抱了晚琼一会儿,又道:“晚琼啊,有事情记得要说出来,不要总是闷在自己的心里,会憋坏的。而且他不是你,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等到最后只能是伤心和失望,尤其是感情。
有时候,已经伤了的心,怎么补都补不回来的。”萧晚琼把脸伏进鬼医娘子的衣襟,挡着脸,无声的抽噎……上官希刚想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搭在腿上,攥紧了拳,好似在极力的隐忍什么。静坐了一会儿,整个房间都是憋人的低气压,他终于忍不住,起身、抬脚、离开,鬼医娘子拍拍萧晚琼的肩膀,温柔的拭去了她腮边的泪,道:“等等我。”不等萧晚琼回答,人便寻着上官希追了出去。上官希正走到楼下一个偏僻的拐角处,鬼医娘子急忙止住他,“我有话要告诉你,你且慢走。”
上官希刹住脚步,一个人立在原地也不转身。鬼医娘子叹了一口气,缓步往前走,边走边说:“王爷,看得出你和晚琼是非常好的朋友,所以我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晚琼这孩子就是一根筋,还是一根撞了南墙都不肯回头的死脑筋,你若是真为她好,就千万别逼她,给她时间她会想清楚的,她是个明白人,我们为她所想所做,她心里很清楚,只是她太善良怕有些事为自己的朋友带来麻烦,所以有些事情想瞒着你我,我们只需要静静的等待就好了。”静静的等待……可是,也许他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上官希僵硬的立在门口,门上的阴影笼住他,看不见嘴角拉起的苦涩笑意。
他低声呢喃了句:“谢谢你。”然后,抬脚走掉。翌日九王府外公鸡扯着嘹亮的嗓音纷纷喊声之后。着一身软烟笼月对襟收腰振袖曲锯裙的萧未染坐在铜镜前右手夹一支细细的笔,左手撑着眉尖,仔细的描画下一弯娥眉,才刚描到眉中,贴身侍女白荷就急急忙忙的提着裙子跑进来,边跑边吆喝着:“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妙了!”萧未染小受一惊,手一抖,眉笔就横着飞了上去,在她平滑的额头上划出一道黑线,萧未染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出口娇呵道:“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慌张!没分寸!”白荷煞住脚步,睁着一双黑亮的眸子小心的扫了萧未染一眼,识相的把嘴巴阖上,生怕再触怒她,就站在桌脚一边等萧未染慢悠悠的把横出的黑线擦拭下去。
萧未染把一条娥眉画完之后,才悠悠道:“说吧。”“回小姐,奴婢刚才从前院回来,看见管家在给王爷准备轿子和车马,奴婢一算日子,眼看就要到八月十五了,猜想王爷该是又要去护国寺了。”白荷不停嘴的一口气将事情说完。萧未染挑眉,不以为意,“那又怎样。”白荷心下奇怪,主子不是一向最在乎王爷的啊,于是又补充道:“呃……王爷一去至少是一个月,这是惯例,主子你来府还不到一年,奴婢猜想你是不知的,奴婢,奴婢以为王爷会携带小姐同去,可是……可是……”萧未染手在空中一滞,菱花纹铜镜里的美艳女子的面庞上仿佛结上了一层薄霜,她冷冷道:“说下去!”“奴婢自7岁进府,就记得王爷年年去护国寺,都是只带马和护卫,这次却准备了轿子,管家还准备了几身女装,听说是要带着六王府里的萧小姐。”
看着萧未染紧拧的眉,白荷心里一抖,额头冒出细细的汗,心里直叫苦,但愿小姐不会惩罚她,能多给点赏银。果然,萧未染一把将手中的眉笔拍在了桌子上,怒道:“什么!”直起来的身子,气的有些发抖,萧未染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咬牙道:“竟然瞒着我……”随即就提步跑了出去。白荷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脚一剁地,不满的嘀咕,“告诉你这么重要的消息,连个赏银都没赚到,真是!”那厢正坐在桌前喝着燕窝粥的上官希倏的觉得背上一凉,自言自语的吐了三个字——有杀气。
紧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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