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冲喜冲得好。”
蓝姑笑眯了眼睛,“夫人和大人都是我们姑娘的贵人。”
裴真摇了摇头,不由同蓝姑道:“蓝姑再别叫我夫人,叫我裴真就好。”
蓝姑没在意她的纠正,只当她为以后着想,应了声好,从柜子里将裴真的长剑拿出来。每一次裴真来给唐沁诊治之后,都要亲手擦拭这把剑。
蓝姑虽然不晓得这是为何,却知道这剑对裴真意义非凡。
“姑娘这剑可有名号?”蓝姑手捧长剑,靛蓝粗布下露出的剑柄,没有雕花,只有粗狂的几条线条旋转而下,时而狭时而广,大气洋溢,古风盎然。
蓝姑称奇,她早就想问一问了,只是裴真身上的事多是不可告人的密事,她不好问,今次实在没能忍住。
她问的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当下只见裴真望着剑默了一默,轻轻“嗯”了一声,没了下文。
她不说,蓝姑反倒松了口气,将剑递给了她。
那剑极重,便是男子使来,恐怕也得有一副好筋骨才能灵活自如,蓝姑两手捧着,如捧千金,只是到了裴真手里,却不过如同拿了一把油纸伞一样。
蓝姑又是称奇,这回可不敢再问,看着她将剑细细擦拭一遍,喘息渐缓,精气神也回到了脸上。
平日里,她擦拭一番,便要走了,今日不知在想什么,抱着剑怔怔出神,良久,打了更鼓,她才收起了剑。
蓝姑要接过去藏在柜中,她开了口,“麻烦蓝姑,最后一次了。”
捧剑的手一顿,蓝姑反应了过来,“夫人,你要走了吗?!”
裴真静默地点了点头,蓝姑仍是错愕,“这么快?”
不快,拖拖拉拉一月有余了。
蓝姑急急将剑放到了一旁,“夫人......不,裴姑娘成事了?”
成事了?是成了的。
裴真笑了笑,“给大家添麻烦了。明日一早,我和哑巧、木原便离府,唐姑娘这里我看过了,想来蓝姑也知道,她已经无碍,就快苏醒了,待到唐姑娘醒来,烦请蓝姑替我解释一番。”
蓝姑怔怔说不出话,又听见她声音低低地道:“唐姑娘同我眼下除了相貌,其他到底不同,头一个声音便不一样,我寻了一药,能让姑娘哑嗓几日,嗓哑之后恢复,便是有不同,也可以借此糊弄过去。还有旁的习惯,我平日里尽量收敛,难免有着了痕迹的地方,夏南夏西跟我的时间长些,想来只能靠她们提醒唐姑娘了。”
话说到这,她顿了一顿,忽然向后退了一步,朝着蓝姑深鞠一躬。
“打扰了。”
蓝姑手忙脚乱地去扶,她却朝蓝姑摆了摆手,又朝唐沁鞠了一躬。
“姑娘这是做什么?你是我们的贵人,我们怎么能受你的礼?”
裴真却只是笑笑,说起了离去的事宜。
黑暗的夜说不出的漫长又短暂,天蒙蒙亮的时候,裴真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衫,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借宿许久的正房。
红的窗,白的瓷,青的砖,还有飘荡的空气中挥之不去的,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第78章 假夫人了事拂袖(上)
? 房间越来越亮,可以停留的时间越来越短。
直到“啾”的一声鸟鸣,才打断了裴真反复打量的视线。
她走到炕桌边,金丝笼中,小文鸟歪了脑袋看她。裴真恍然,“差点把你忘了。”
她转身取出钥匙,打开了鸟笼,又捏住细长的那一个钥匙,将文鸟脚上的锁链也打开了去。
“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她收了钥匙,将窗户也推出了一条缝,“走吧,别再被人捉到。”
文鸟没动,明珠一般的眼睛打量着她,似有些不信这个邪。
裴真被它看得想笑,“怎么还不信?不愿意讲话也就算了,看人总该能看出一二吧?”
特意打趣了文鸟一句,想驱散一下心中的郁气,只是文鸟并不接茬,还是站着不动。
她觉得自己说得不对。小豆子那样精明的人,都没能撕下她的面具,何谈一只文鸟呢?
“随你去吧。”
她不再多言,文鸟却眨了眨眼,转身走出了鸟笼,几下蹦上窗棂,淡黄色的翅膀展开,跃出了窗,消失在了蒙蒙亮的天色中。
裴真摇摇头。
她和文鸟又有什么区别呢?
来过,离开,没有任何痕迹。
文鸟还有这个金丝笼证明它曾经来过,她什么都没有。
她拂着空空两袖,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屋子,也同文鸟一样,转身离了去。
哑巧、夏西、夏南和蓝姑都在等她。
见她过来,夏南第一个定不住了,小步跑上前去,拉了她的手,“夫人,你真要走?你怎么不提前说,我还没准备好!”
小姑娘声音里带了哭腔,裴真捏了捏她的指尖,“你若是愿意,可以叫我一声阿真姐。我只是离开韩府,又不是躲进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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