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院中那棵漆黑梅树,盘虬卧龙的枝干上也覆上了晶莹的白雪,那颜色倒是也显得别样的素雅。
她看了一会儿,眼神突放光彩,便快步走了上前。
“小白,你来看我了?”
那梅树上悄然站立一只白鸟,竟与那白雪融为一体。白鸟见水灵烟走来,欢快的扇起翅膀,一时树上的积雪被抖落散开,“扑扑”打在了她的身上,脸上。
水灵烟抬起衣袖去挡,却并没有因此而恼怒,反倒因白鸟的调皮而感到格外的欢畅。在那飞散的雪雾中,发出一连串的欢笑声。
在阵阵笑声中,她眼角余光瞥见了一个人的身影,便正身去瞧。只见那人静静站在不远处,头顶与肩上却落上了一层积雪,放佛已站在那里好久。
她收回笑容,平静道:“风师兄,好久不见。”
不远处那人眼神闪烁了一下,眉心微皱:“你在那里做什么?”
水灵烟捧起树上的白鸟,放在掌心:“风师兄,你怕是还不知道吧?那几日我昏迷不醒,伤势过重,就要一命呜呼,幸亏小白救了我一命。说起来,它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风一栚脸色更加难看:“我是问,这冰天雪地,你不在屋内待着,跑到那树下做什么?”
被问及痛处,水灵烟长叹一声,道:“你可不知道,师父命我不许出门,整日让晨露师姐守在我旁边,我躺在那硬木板上就要生褥疮了!你看这天多好,不冷不热,还如此美妙雪景可看,哈哈!”
风一栚脸色铁青,迈开大步朝梅树下走去。
“风师兄,听说你不止留了一手,等过两天你可要,你做什么,呀!”
风一栚二话不说,走近她的身前,两手将她横抱了起来,便往屋内走去。他没走出几步,便一脸嫌弃道:“几日不见,废话连篇,饭倒是没少吃。”
在他怀中哪有心思理会他的揶揄讥讽,水灵烟只觉紧贴的胸膛不时传来暖意,还伴有阵阵竹叶清香,竟有一丝熟悉之感。
她莫名有些慌乱,大气也不敢喘,竟觉得此时任何动作和言语,都会显得尴尬至极。
风一栚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抖了抖衣衫,便转身走开了。他环顾四周,东瞧瞧西瞅瞅,眼神停留在墙上悬着的一副字。
上书大字“道”,墨浓笔厚,苍劲古朴。
水灵烟坐在榻上,刚要起身,却听冷冷的声音悠悠传来:“哪也别想去,坐下。”
她只得重新坐好,看了一眼正对着墙上那副字之人。
“风师兄,今日你是特地来看我的?”
“特地?是,倒也不是。我一来是为了看看你,看你还尚在与否。看来你也并无大碍了,竟还有心思在那雪中逗鸟。”
说罢,转过身来,只见水灵烟一手托着那只白鸟,一手轻轻为它梳理羽毛。那白鸟在她手中缩成了圆球,眯着眼睛,就如一雪白的线团。
“二来,我是有事要来交待于你。”
水灵烟倏地抬起头来,道:“噢?莫不是风师兄要传授我新的心法?”
风一栚长抒一口气,却依然压不住这怒火:“你亏得还有脸面提那心法?众人只知凌云英强行冲破第六境练那剑阵,却没发现你竟也不顾性命,使出剑诀。如此做法,当真是愚蠢至极!”
“可,可是,我……”
“没有什么可是!兵法有言,全师避敌,走为上计。你明知自己不是凌云英的敌手,却偏偏以身犯险。这次侥幸拣回一条性命,你要知道,是这白鸟心生慈悲,而并非你水灵烟道行高深。我想知道,究竟是谁给的你勇气,你有多大的胆,又要包多大的天?莫不是,这天地已无法再容得下你那愚钝之心!”
水灵烟原本以为,自己能够闯入九蒙会见前八,并与那传说中的凌云英战上几个来回,风一栚会从此对她另眼相看。不说这一个多月从未来探望过自己,他从见面到现在全无一句好言,竟都是苛责。
她并非矫情,她总以为任谁来奚落、嘲讽于自己,她从不会软弱服输,哪怕一刹那。可她低头听着这番言辞犀利,毫不手软的训斥,只觉得委屈,还是委屈。
难道我所有的努力在他的眼中,全都不值一文,都是多余至极的?
心念至此,她只觉突然间气血上头,好像又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处,竟疼痛难忍。
风一栚见她低头不语,满脸通红,察觉自己说话还是重了。
“好了,这些也是多说无益,但你却要记得。”
他看了水灵烟一会儿,发现她双唇紧闭还是默然,便岔开话题道:“我此次前来,其实还有一件在你看来更为重要之事。”
“嗯。”
“明钧执法师尊唤你我二人明日前去神霄殿,商议事情。”
水灵烟并未抬头,淡淡道:“知道了。可是我的长剑在比试后弄丢了,需要麻烦风师兄,明日载我一程前去。”
“自是可以。”
“多谢风师兄。我困了,便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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