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摇了摇,就要离开。
在男人转身,连点眼角的余光也没留给他的时候,卫龙汉心里终於有点慌了。他伸出手,捉住他的手臂,那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触感让他的心有些颤。手上没用什麽力道,没有一点强迫的意思,只要他不愿意,只是向前就能挣开。
周思作嘴角撇了撇,似乎只是用这个动作把嘴边的饭粒赶下来。他顿在原地,身体仿佛有点往前的趋势,但还是收了回来。半晌头才缓过来,看著他的眼睛像要睡著了般:“有事?”
卫龙汉心里又慌了一层,手足无措地似乎遇到了难题般:“思作……我送你回去。”
“不用。”男人回答极其简短。头又令对方失望地转开。
卫龙汉尴尬地收回手。但姿势仍是充满祈求。似乎发觉了自己的被动,又把身体挺直了。
周思作呼了口气。脚步迈了出去。身形飘忽地。如果他看上去像要一个踉跄,都会让卫龙汉有所插手的余地。但他的脸明明那麽苍白,却还是把离开的动作放得那麽稳。
作为老大他是不能够把自己的弱势表现得那麽明显的。一方面,周思作不会喜欢。另一方面,他也不喜欢。他的身份和地位让他完全能够理直气壮地愧对任何人。
周思作一路上只顾著走,对周围的喧嚣视而不见,好像那些只是些无聊的幻影,就是自己,也当作透明的。任凭阳光把他的影子越拉越长,越拉越长,直到断掉。才停下来,微微偏头,眼睛懒得近乎呆滞了。
卫龙汉一直跟在後头,不知如何开口。他知道,周思作有些变了。变得对什麽都不感兴趣,连思考也省去了。眼里是忘我,眉头是冷漠。
卫龙汉有些不安,像丢了糖果的小孩。在周思作停下来的那一刻,他的心小小地颤了颤,但是要把手搭在男人肩上,他不敢。只是移动脚步,往他後面站。眼神也是小心翼翼地斜著看,发现那个人顿住并不是在等他,而是出於一种偶然,刚被欣喜塞满的心又空了下来。
原地站了一会,周思作又开始往前走。走得比先前更慢,更木然。发现手臂被人拽住的时候,他才微微仰起头,再斜偏了过来,脸上罩著一抹昏然:“有事?”
卫龙汉干笑一声:“你鞋子掉了。”蹲下,捧起他的右脚给穿上,像王子给灰姑娘试舞鞋般柔情满满。
男人没有拒绝,让他摆弄。头转向太阳的方向,眼睛亮了一半又重新回复到夜幕的森冷般。
102
卫龙汉一边帮他穿鞋,一边抬起头偷偷看他。心里有点点恬淡的怕。这种迁就一个人的感觉,既新奇又喜欢。他突然觉得先前那个光是自己主导的游戏,十分过气,在戏里老是扮演主角那种腻味的成就感,也就让它先去一段,像如今这样怀里像揣了个小耗子的奇妙感,才是最符合自己猎奇心理的桥段。
卫龙汉知道自己也许是爱这个男人的。无论怎样,只要把周思作关在自己的五指山,也就没什麽危机可言。他总是自信,虽然这份自信不少来自於自我欺骗,但也令他自得地感到自己总是缺乏失败。
眼看周思作又要往前荡幽,他赶忙打开停靠在路边的车的车门,将男人拽了回来,用适当的蛮力把他压了进去。男人被迫倒在车座上,除了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没有一点的责怪。尽管他似乎比原来更加逆来顺受了,却不再是因为爱。这个认知让卫龙汉再次慌了起来,有点穷途末路的无奈。但是他宁愿坚信,这只是自己的胡猜。毕竟男人,曾对他那样的爱。
卫龙汉把车开到了一座山上,那里有一栋他事先就为男人买下的高档别墅,在付款前他曾好好视察过一番。发现这里空气很好,景色也不错,很适合调养,更重要的是这里也许是能够让他们重归於好的地方。他最擅长的除了强取还有巧夺。
现在正是四月,花开得最好的时间。山路上是漫漫的七彩,各种花香混在一块,鸟语不断。
在半路上,还有只小鸟从树枝上的巢穴里,掉了下来,恰巧掉在周思作身上。他转头,然後看见,对方闷闷不乐的脸色一下子舒展开了,上面的每个角落都洒满了阳光。男人用手轻轻捧起那只羽翼还没长全连蹦蹦跳跳都还未洒脱的幼鸟,轻快地扑闪著睫毛。那样子,别提多诱人了。
於是,就这麽勃起了。脚不禁悄悄踩下油门,让车子飞窜在这一片和详的花海。看著窗外的景色飞一般退开,竟然有种时间倒流的错觉。他们之间,似乎在慢慢回来。
刚进门,卫龙汉就迫不及待地甩上那块木板,像头发疯的公牛样撞在那人身上,将他扑到,手几乎是痉挛地将他的裤头扯开。
周思作脸上刚才那抹明亮的神采,一下子就消失了。被乌云弥盖。他偏开头,无声地躲过老大急切的需索,似乎他的热情跟他的心思完全搭不上边。卫龙汉用手掰过他的头,把自己的深情目光硬是往人家眼里塞。他害怕看见,男人厌恶的表情,哪怕是出现了一点点无奈他都会停下来。但是没有,什麽都没有,在周思作眼中。只有白云一般的空漫。
“我想死你了,思作。”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真诚得那麽孤零,激动得那麽深缓。其实他现在只想要他的身体,因为他认为男人的心始终在原处等待。别问他为什麽如此肯定,也许是由於无情。
男人的嘴角轻轻勾起。上面似乎放著鱼饵似地坏蛋极。卫龙汉再也绅士不来,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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