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边儿,而且只有到了晚上、这个城市最黑暗的时候才会醒过来吧。”
克里欧·伊士拉被那低沉缓慢的声音撞击到胸膛,一下子坐起来,几乎碰到菲弥洛斯的头。在这么近的距离,他看见那双黑色的里好像有亮光,突然忍不住想伸手去触摸上面一个位置的伤痕。但他还是忍住了,稍微把身体朝后面移动了一些。
“你去逛了一下萨克城,对吗?”游吟诗人问道,“我是说,昨天晚上,你变成鹰……”
“对,看一看这里是不是真的和以前一样,毕竟已经四十年没来了。主人,你还记得当年有多少人着迷于你的歌声吗?”
“声音和生命一样都无法长久地留下来。”克里欧有些冷酷地说,“那些事情都没有意义了,现在还是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吧。”
“哦--”菲弥洛斯故意拖长了语调,“我忘了您最关心的事情不是那些转瞬即逝的东西,您已经看得太多的死亡和新生了。好的,我可以高兴地告诉您,萨克城的花香还是那么迷人,它的格局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罗捷克斯一世实在是太能干了,他把这个城市规范得很完美,只要按照从前的制度走下去,萨克城会一直这样迷人,他儿子当国王是在是当得太轻松了。”
“没有任何妖魔的痕迹?”
“您指的是除我以外?”菲弥洛斯轻佻地笑起来,“很遗憾,一点儿都没有。不过我还是给您带了个礼物回来,主人。”
他略有些粗糙的手突然伸到薄薄的被子下面,握住了游吟诗人的脚踝。克里欧几乎是反射性地缩了一下,同时感觉这个男人手中带了一根细长的东西,那东西被紧紧地帖在他的脚踝上,有些细小的刺。克里欧克制住想挣脱的yù_wàng,搞不懂这个男人的意图,但还是静静地等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从外面回来的妖魔皮肤很冷,不一会儿就被游吟诗人的体温煨热了。这时,一点儿尖锐的刺痛从皮肤上传来,虽然轻微得几乎觉察不到,但是由于克里欧几乎全神贯注地注意着一切变化,这刺痛就变得分外明显。
“你做了什么?”他忍不住问道。
“嘘……”菲弥洛斯用拇指摩挲着克里欧的脚踝,“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主人,耐心点儿。”
那刺痛变成了微微的麻痒,而且逐渐在朝皮肤下蔓延,不一会儿克里欧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有菲弥洛斯的手的触感依旧保留着。游吟诗人忽然脸色大变,猛地掀开了被子,一伸手就摸到了自己的脚踝上。
“让我看看!菲弥洛斯,给我点儿光,马上!”
妖魔松开他,一蓬金色火苗在他的另外一只手上燃烧起来,立刻照亮了房间。克里欧在自己的左脚脚踝上,看到一朵花:它只有拇指大小,却红得非常妖艳,并且在用极为缓慢的速度展开花瓣儿,而绿色的茎则深深地没入了皮肤下面,一些扭曲的红丝线从那里蔓延出去,颜色越来越淡,就好像指甲盖大小的蜘蛛网。
“吸血蔷薇!”
游吟诗人又惊又怒地叫着,抓住那朵花,一咬牙把它连根拽出来,脚踝处顿时露出一个血肉模糊的洞,而那朵花在落地的一瞬间也迅速枯萎,最后缩成了暗红色的一小团儿。
菲弥洛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克里欧捂住那可怕的创口,血从他的指缝流到床上,在浅色的织物上浸开一大片。
游吟诗人喘着气,等待着破损的皮肤复原。血渐渐干了,在指头之间黏稠地沾着,空气中充满了铁腥味儿。他扫了一眼地上的东西,问道:“这个……是从哪儿找来的?”
“我忘记了。”
“菲弥洛斯!”克里欧·伊士拉严厉地提高了声音:“这可是吸血蔷薇,黑魔法制造出来的东西,它会不知不觉地扩散,然后--”
“--然后把人的血变成饲主魔力的来源。”高个子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这些我都知道,主人,我还没老到忘记你四十年前是怎么把一丛吸血蔷薇烧掉的。上次是一个蹩脚巫师的戏码,他做得很不成功,所以吸血蔷薇不多。那些花朵被他偷偷地放到一些女人的枕头下面,等吸收了足够的血液以后变成红色的果实,他再收回来配置增长魔力的药。”
“我以为他制造的种花已经没有了!他也早就死了!”
“是的,连骨头都不剩。”菲弥洛斯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掌握着白魔法的祭司们对黑魔法是切齿痛恨的。那家伙是被处以极刑的,而揭发他您--主人,您连主神殿和国王陛下的奖赏也没领就走了。您肯定一直认为自己做了件了不起的事情吧?”
克里欧对这个男人的口气很反感,他下了床,急急忙忙地穿上衣服:“黑魔法的危害非常可怕,一旦失控的话,和妖魔横行的结果差不多!菲弥洛斯,你究竟从哪儿弄到的这个东西,它是不是又大面积出现了?”
那个男人把手上的火移动到油灯里,摇摇头:“不用担心,数量少得可怜,而且都是散落在僻静的地方,不会附上什么人的。”
“萨克城到处都是花,它们要伪装也很容易。告诉我,菲弥洛斯,你到底在哪儿发现的这东西?”
妖魔贵族的脸上又露出那种暧昧和恶意的微笑:“相信我,主人,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克里欧·伊士拉不再追问,他很明白,如果菲弥洛斯不打算告诉他答案,那他就什么也不会知道--除非一切按照这个妖魔贵族所希望的那样发展,最终把谜底送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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