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他的管教计划前,先差人去查那个无法无天的下人了。
反馈回来的信息实在不怎麽讨喜。
一个叫卢旺的屠夫。他妹夫十五岁什麽都不懂的时候就被这贼给拐了。
最大的问题是,这名叫卢旺的贼人早该死了,怎麽会凭空出现在白家?
卢旺带著老婆和妻儿搬去邻县丈母娘家,路遇馒头岭,为贼人所害。这桩事,做不得假。
因为,案情的卷轴在县衙里安安稳稳地摆著呐。当日验尸时候,不仅忤作在,卢旺他邻县的丈母娘也赶了来。
案卷上清清白白写了几具尸体的特征。除了卢家的三人,还有两个雇来帮忙的人也连带死了。
那丈母娘认定那具无头尸就是自家女婿,哭喊不止。
山贼很快抓到,是几个临时出来找活的外乡人,见卢旺一家带了不少细软,便动了杀人劫财的心,把人杀了後,他们将尸体拖到附近的一口积水坑边,特地在尸体上挂了石头,沈尸灭迹。
几个贼人众口一词,他们没有割过人头。卢旺年轻力壮,他们当时吃了不少苦头,在他身上多砍了几刀有的,但是平白费力去砍头什麽的,他们不仅自己没做,也没看见同伴做。
这桩案情被翻出来,就是因为无头浮尸曝晒林中。
案件有了奇妙的发展。
从悬疑到灵异。
据说,验尸房里,那具无头尸当夜自己就消失了。打更的说,他看见尸体自己在路上走,吓得他屁滚尿流。
牢房里,几个恶贼一夜暴毙。
有不明血渍从牢外一直拖到牢内,最後竟然消失在县老爷的房门外。
但是,牢房值班的人跟县老爷家的仆人们都说,一夜安安静静,什麽声响都没有啊。
县老爷大病,病愈後,那桩悬案彻底被压下,案卷蒙尘,丢在了角落,直到张殷德疏通关系,再次去查。
张殷德手里还有些後续的情报。
验尸房的另外两具尸体,老太太领回家去安葬了。
事发後半月,老太太坐到了白家的门口,说要见女婿。这女婿姓卢名旺,进了白家打工,虽然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这麽件满城风雨,令人人讳莫如深的案件?
进了白家後的卢旺,据说性格大变,服侍得白公子很好,连贴身丫鬟们都插不上手。不是现如今,白公子反而被制的模样。
为这事,张殷德特别走访了邻县,去看那位老太太。
老太太神智不清不楚,家里到处不是贴符就是画咒,他女儿和外甥的尸体,当日被她领回後竟然就安葬在院子里。左邻右舍避之不及。
张殷德坐了半天,老太太只说了几句混话。
她说:“白家有鬼。”
“他说他不是我的女婿,我女婿已经死了。”
“他当然不是我女婿,我女婿当然已经死了,我的女婿只是丢了个头,那个头去了白家。”
“……呵呵,凶手,凶手!”
“我女婿的头在,可怜他孤零零的身体去了哪里?没有头,看不见路,可怎麽回家?我女儿说要在这里等他回来。会找回来的。”
“回家的路……”
“呵呵……”
……
张殷德阴沈著脸出了老太太家。车夫和小厮正缩在门口等,看见老爷出来了,飞快驾起马车溜了。
老太太院子的槐树上挂满了白幡和纸钱,车都走了,那轻飘飘的纸钱还跟在後面飞,顺著风落在马眼上,那马就疯了一样往前冲。
幸好那纸钱又飘到了别处去……
真是不好的体验。
张殷德以前有多中意他家小妹夫,现在就有多讨厌那恶仆卢旺。
☆、(9鲜币)三十四,黄生
张殷德想借官家的手处置卢旺。多花点钱,没关系。
可是,这不是人脉和花钱能解决的事。
花再多钱也没用。
县老爷跟前的徐师爷说了,自那一桩无头尸案後,老爷现在惜命得很,年年自掏腰包去庙里烧香礼佛修善缘。现在任何涉及鬼怪之说的案件,老爷都不闻不碰,对卢旺在的白家更是敬而远之,哪里会再去翻什麽旧案?
张殷德此路不通,便开始认真思考起来白家遇鬼的可能性。
这对他来说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是,丝丝缕缕的脉络都在,容不得他回避。
白家的人对卢旺也是敬而远之,对他跟自家公子的事,更是当看不见,连嚼舌根的人都很少。
虽然卢旺刚过来的一阵子和气得很,处处帮人干活。
变化是在最近。
卢旺忽然变了气质,比白家公子更像个白家的主人,进进出出看见他这个外人,也不做礼数,似笑非笑地看一眼,就往内院走。更有甚者,拿著白家的银子在外花天酒地。
白家没一个人敢出来讲。
白家的家产虽然有一大部分已经在张殷德手里掌管,但是张殷德对白锦汶是当弟弟一样宠,在金钱上很是大度,白锦汶点头的,别说是白家的钱,就是叫他倒贴钱,他也是二话不说的。
最令张殷德看不过去的是白锦汶的变化。好好一个娇贵秀气的少爷,竟然日日憔悴萎顿,如同被妖怪吸了精气。有一阵子,虚弱得连走路都似乎是极度吃力的事,无论怎麽进补都没用。可过去那一阵,又慢慢胖了些回来,精神气却一直萎靡不振下去了。
有次,陪妹夫出姐散心,在菩提庙外碰到个老道,说白锦汶印堂发黑,头罩乌云,身缠鬼气……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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