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卑贱之身,如何受得起帝君亲手煮的这一碗茶?”
梁十三像是听不明白夏古月所讽为何、对于对方生疏的称谓也无多大反应般,一脸的不明白,茫然问道:“古月公子乃堂堂镇国武侯岳世繁岳侯爷之世子,又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尊重的无战庄主人,更为上代带领武林群雄的武林盟主烈君鹤的唯一弟子,而你本身又是武艺高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又有什么地方能称得上‘卑贱’二字?”
夏古月嗤笑道:“如今在下已是武林中卑劣的代名词,这些虚有其表的名堂又能代表什么?想来在下有今天,还要多谢帝君的照顾啊。”
这么说着的时候,夏古月终于迈步走进了小亭子里。
经过这六年岁月,当年的逍遥侯,似乎有了些改变。
也不知是不是这几年在日门月宫闷坏了他,夏古月眼角眉梢间,少了一点当年的洒脱轻狂,多了点沉重与悲痛,尽管还是那样的风度翩翩,却再不如当年般亮丽,若说当年的夏古月是锋芒毕露的一把利刃,如今的他便是已然藏起锋利之处的古剑。
梁十三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与夏古月相反,他依然如当年般,沉静、稳重、温和……
冷酷。
今天他换回了没有成为夜帝之前的灰衣,但六年来的高高在上、运筹帷幄,使他早已没了当年那毫无存在感的样子,反而在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不容他人侵犯的威仪,令人不敢忽视。
对于夏古月的讥讽,梁十三并没作出反应,反倒说:“古月公子此去,目的地该是隐月谷吧?”
夏古月也收起了嘲讽,道:“没错,而且我正是要去找帝君你的。”
梁十三重新坐下,道:“看来我的直觉还真不错,特地来到苏苑总算是没来错,也没白等了。”
夏古月挑起右眉,道:“帝君在等在下?”
梁十三做了个“请坐”的动作,嘴上道:“若我待在隐月谷,你来的时候定有许多麻烦,而教中也会出现不少的死伤,如此不划算之事我怎么会做?”
夏古月大方地坐在梁十三对面,“在下倒忘了帝君精于计算了。”
被人当面如此讽刺,梁十三也不以为然,微微一笑,拿起一个茶碗,呷了一口茶,“哪里。只是我知道古月公子心里定有许多问题要问,因此特地前来等待而已。”
夏古月哼笑道:“那倒要多谢帝君的费心了。”
梁十三直直看着那个六年不见的男人,“难得我愿意回答,难道你便不想问?”
这问题问得夏古月一愣,低头不知想了些什么后,他道:“在下自然要问。”
梁十三笑,“请。”
夏古月道:“从一开始,便是你的计划?”
梁十三道:“是。”
夏古月道:“这计划,从什么时候开始?”
梁十三道:“在我知道你的身份后。”
夏古月道:“那是什么时候?在下的身份……”
梁十三道:“君山,道牙洞。”
夏古月不说话了。
四年前,那时他的师尊不知为何立誓不再插手中原武林之事、要远走大漠,于是在君山道牙洞里,他见过师尊最后一面。
难道那时,竟有他人在场?
但以师尊的修为,又怎会没发现这异状呢?
停了好久,他又道:“你爱秋红,也是假的?”
梁十三摇头,道:“若连自己都骗不过,怎么骗人?”
夏古月笑了,道:“好个‘自欺欺人’之计……也对,若非连自己都骗过了,在下是会看出破绽的。”
梁十三道:“正是这道理。”
夏古月道:“秋红自然是夜圣教的人了?”
梁十三不回答,笑着点头。
夏古月道:“程廉是被夜圣教之人杀的,秋红则是那人的掩护。而帝君当初乔装打扮又是为何?”
梁十三转了转手上的杯子,道:“我要把你翘骨古木扇的复制品当成礼物送进程家庄。?
夏古月并没惊讶之色,因为他早已想到这点,“帝君又是何时怎样盗得在下扇子的花纹样式?”
梁十三道:“古月公子莫忘了,你曾缠着我一段时间。那时,我借了你的铁骨古木扇研究了一下。”
夏古月恍然大悟,道:“是了,那几天里在下只想着让你多吃点东西,其他事情根本没注意过。”
两人一问一答,表情语气极为友善,不知情之人见到这场面,还以为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聚旧呢,又哪想得两人间的情仇瓜葛?
夏古月继续道:“后来因为在下认出了帝君你,所以你们的计划才必须有变化?”
梁十三道:“这个当然。若我不在场,你便难以找到另一个说话够分量的人作证明了。”
夏古月道:“既然如此,那之前在江南得罪了程家庄的人……”
梁十三回答:“我们自然在中间动了手脚。”
夏古月道:“帝君务必要逼得在下登门送礼,而因为程霜的关系,在下很大机会会易容潜入,若找不到证人证明,那当真是水洗不清的一件罪状了。”
梁十三道:“古月公子当真冰雪聪明。”
夏古月叹气,“怎及得上帝君的玲珑心思?那程霜的纸片,也是你们设计的了?”
梁十三道:“不,那倒真是个意外。其实本来就是程霜欲夺家财,委托我教暗部刺杀程廉,我们也只是利用那具死尸罢了。江湖上的杀手组织都太蠢、太明目张胆了,杀人手法相同甚至发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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