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也坐了过去,对苏爸爸说道,“爸爸,我在家里每天只是做点家务,闲着也没事干。要不,你给舅舅说,让我去他们超市里做收银员吧。”
苏爸爸看了他一眼,道,“你马上就要上学了,你去做什么收银员。再说,你舅舅只是一个小股东而已,安排你去上班,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就算的。”
苏蕤就说,“妈妈走了,我怕我学费太贵,给家里增加负担,想着自己能够赚一点钱也好。”
说到这里,想到苏妈妈说没了就没了,他就鼻子一酸,几乎要哭了。
苏妈妈病死那会儿,他没怎么哭,不知道为什么,不怎么哭得出,就像是懵住了,外部世界和自己隔着很厚的一层东西,没法因为外界的事发泄出情绪。
当时他还听到外婆那边的人说他不孝顺,白养了这么一个女儿,妈死了都不哭。
苏爸爸道,“供你读书的钱还是有的,你不要多想了,过几天也该买去s城的火车票了。”
说到这里,他就看了苏蕤一眼,笑了一下,“s大很好,大家听说我女儿考上s大了,都艳羡得不得了,说你成绩好,能读书,将来有大出息。你弟弟是不行的了,他就知道玩游戏,在你舅舅家里,你舅妈说是见天守着电脑不挪窝,她都不好骂他了。以后你出息了,要多帮扶你弟。”
苏蕤含着感动感激的眼泪点了头。
苏爸爸和苏蕤的交流很少,也许是因为苏蕤是养女,又出落成大姑娘了,他不好和她太过亲近。
苏蕤在这一年八月末坐上了前往s城的火车,经过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硬座,他到达了这一座繁华的大都市,成了这座机会和yù_wàng之城里千万人中的一个。
苏蕤没让人送,他没太多东西需要带,提着一个箱子就到s大报道了。
苏蕤因为自己身体原因,只想过学习医学,填报志愿的时候,苏妈妈又正好病了,他填报医学专业,家里都很支持。
不过他分数没能上到临床八年,反而被调配去了基础医学专业。
寝室和高中时候一样是四人间,不过好在是上面床铺下面桌子衣柜,故而个人的空间比较明显。
苏蕤一过去,就将自己的床上挂上了蚊帐,并且拉上了一个专门缝制的布帘子。
他因为自己身体原因,突然变得很自卑,不知道自己应该与女生为伍,还是应该与男生为伍。
也在杂志上翻到过和他同样情况的人的报道,说一个女孩子初中时候体育十分优秀,被推荐到省队里面去,进去之后,他就开始发育喉结和变声,下身也有了变化,去医院检查后,确定他是男生,他便被省队里退回去了,因为要是是女生那般成绩便是十分优秀,要是是男生,那就很是平平了。他回到原来的学校,大家都知道他是从女生变成了男生,于是以前同寝的女孩子们都羞愤不已,不愿意再接触他,他被同学们排斥,最后只好休学远走他乡,不知道去了哪里。
所以现在苏蕤很怕别人知道自己的情况。
基础医学的课程非常繁重,学习很是辛苦,同班大部分同学,都是除了上课便是上自习。
大一时,实行高年级学长学姐带新生,学长学姐们的话大多都是,基础医学不好找工作,或者考研,或者现在就转专业。
于是本来憧憬的大学生活,从刚入校就带上了阴影。
学校对临床医学的学生要求十分严格,实行末尾淘汰制,这就给了其他相关专业同学机会,在大三前,因为基础医学院和临床医学院的课程几乎完全相同,所以允许基础医学院的同学转入临床医学院。
但每年只有两个名额,想要转临床的,大家都盯着这两个名额,除了努力学习,没有别的办法。
至少在苏蕤的心里,事情便是这样的。
他周一到周五都是早早起床去跑步,吃早餐,上自习,上课,然后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会回寝室,不独是他,寝室其他同学都这样。
本来都是天之骄子,来到学校,就发现自己和别人都在一样的起点上了,除了努力只剩下努力。
苏蕤和寝室的同学都是点头之交,和班上同学,关系就更淡。
班上也有组织一些活动,为了省钱,他很少参加。
于是一学期下来,就被标上了傲慢孤僻的标签。
周六周日,他几乎都在做兼职,做家教,做礼仪小姐,发传单,在大二的时候,也找到了一个去职业学校做老师的兼职,待遇稍稍好些,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本科时候打了多少份工,他不仅要赚生活费和学费,更要赚看病的钱。
自从读大学,他就对自己身体的情况有了更加清楚的了解,他知道自己是属于真两性畸形患者,因为rǔ_fáng不发育且一直没有月经现象,便知自己没有女性方面的生育能力;而男性/器官也发育得很不好,他又一直担心自己身体内隐睾会产生癌变,必须要进医院去好好检查,说不定马上就要做手术。
他需要这笔钱,而且还想将这件事保密,不让别人知道。
大学生活对于苏蕤来说,从不觉得是在象牙塔里,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忙碌,不在担忧。
大一时候的两个转临床的名额,被同班的一个女生和另外一个班的男生夺走了。
转专业,不仅需要笔试,而且需要面试,这里面就有很多可操控性。
苏蕤笔试只考了第三,面试的时候,又觉得自己英语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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