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的本质是各取所需,在问我条件之前,小姐不妨问问自己,你今夜又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条件。”白马探笑了笑,短短几句话就将主动权夺了回来,“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再详细商量?”
“白马先生很聪明,三言两语便堵得我的同伴哑口无言。”清冷的女声换成慵懒的男声,相较前者,后者要温和得多,也滴水不漏得多,“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但也希望白马先生理解,不通过我们的考验,你们是没资格走进我们的会客厅的。”
白马探反问:“考验?看你们拿妖怪做实验的全息影像吗?”
“不是,今天,我们换一种玩法……我的意思是,考验。”男声的主人呵呵笑道,“白马先生和你的保镖往前再走三十米可以看见三条岔路,左边那条通往实验室,右边那条通往标本室,中间那条嘛……我不好说,但它是最危险的。请两位各自选择一条,只要有一人经由你们选的路走到会客室,即算通过考验。”
顿了顿,他又略带挑衅地问:“怎么样?你们接不接受考验?”
实验室、标本室、以及不能说的神秘道路三选一,这是故意要分开他们吗?
琴酒和白马探很快有了思量,暗暗看了对方一眼,没有回答,快步往前走去。
三十米对他们来说也就几十步功夫,很快就跨了过去,来到那两个只闻声不见人的外星人说的岔路前。
三条路笔直地通向三个不同方向,就像一根主干上分出的枝桠,除了延伸的方向之外,其余基本没什么区别。
岔路里光线很暗,能见度不过五六米,站在路口往里看,只能看到光秃秃的墙壁和地板,昏暗光线加上狭窄空间,营造出y-in气森森的氛围。
白马探没有犹豫,果断选了通向实验室的路。这条路他的两个前辈走过,把基本情况都告诉了他,虽然听起来恐怖了点,但只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他相信以自己的心志,还是能扛过去的。
琴酒倒是迟疑了几分钟。标本室听上去跟他想找的地方有关系,神秘道路则充满了未知,但无论是哪条路,都是躲在幕后搅风搅雨的家伙刻意设下的圈套。
如果他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么不管走哪条路,他都能走到自己要去的位置。既然如此,标本室这种把答案写在问题后面的路就不用选了,没意思,还是神秘道路更有挑战性。
思及至此,琴酒大步迈进中间那条路,颀长身影很快便被昏暗的光线吞没。
就像他自己走进了巨兽的口中。
……
“茨木大人,就是这里了。”
蔚蓝的水波中,皮皮虾j-i,ng甩着尾巴跃出水面,蹦到茨木的白发间支起身体,两条须须顺着海风飘向某个方向。
茨木点点头,虚踏在海面上方。他仰头望了要塞一眼,鬼爪狠狠攥起,脚下的海水因他沸腾的妖力而凹下一个水坑,坑底冒出诡异的黑影。
“弱者没有资格要求决定自己的生死,我也不在意妖怪这个种族会不会在世上消失。”他低声呢喃着,音量不大,却让本就不平静的大海更加浪涛汹涌,“我做这些,只是为了我的挚友,为了那个强大高傲的鬼王,能够重新回到世间!”
为此,他将不惜一切代价。
话音未落,水性不佳的茨木一头扎进海里,响亮的入水声掩去他的未尽之语。
说来也奇怪,在他跳入海中后,原本波澜起伏的海面瞬间平静下来,每一分涟漪都像熨斗熨过一般光滑平整,比镜子更加光亮。
用妖力在身旁撑开一圈屏障,茨木忍着水流扑过身体的不适,朝皮皮虾j-i,ng查探到的地方游去。随着下潜深度的增加,周遭的光线越来越暗,饶是妖怪的五感超群,此时也被削弱至极低的地步,二十米开外的景象落在他眼里基本就只剩个轮廓了。
“还要下潜多深?”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茨木周身屏障上的光芒比先前黯淡大半,周遭的能见度也下降至十米左右。他厌烦地皱了皱眉,只觉得浑身上下被一股s-hi冷之气包裹,不舒服极了。
皮皮虾j-i,ng蜷在他发间,小声道:“快了,我现在已经可以清晰地感应到许多杂乱聚集在一起的妖气。那些妖气虽然被人为削弱了绝大部分,不过我体内有酒吞大人留下的妖力,酒吞大人与妖气主人有过接触,所以我能借其妖力感知它们。”
提到酒吞,茨木难看的脸色顿时平复不少,心头的不耐也削减了七七八八,沉默地加快了速度。
在既安静又y-in暗的环境中,时间的流逝变得无迹可寻,而茨木在熬过最初的难受、憋闷之后,也逐渐适应了被海水包围的感觉,没有那么煎熬了。
往下又深潜了一段,茨木忽然鼻尖一动,嗅到弥漫于四周海水中妖气的味道,其中还伴着他极为熟悉的血腥味,刹那间将他带回多年前那场一败涂地的战斗。
——源赖光斩下酒吞头颅的那一战。
“是酒吞大人的血!”昏昏欲睡的皮皮虾j-i,ng也激动起来。
“挚友……”茨木握紧拳头,深沉的瞳孔骤然焕发出明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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