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建在这儿,听说,他们还要把实验室也一同转移过去。”
“实验室?”
“日本人在活人身上做实验。”廖芳国握紧拳头,他问枯云,“你有把握能进长春城吗?不瞒你说,我们几经周折想进城,最终都没能成。”
“有把握。”枯云说。
廖芳国说,他们有个计划,想趁日本人转移实验室时营救那些人质,他们还想炸毁新的军工厂。
“但是有两个问题,一,我们不知道具体的转移时间,转移路线,二,我们没有新工厂的内部结构图,我们需要结构图来安装炸药包。”
这第一件事枯云没有什么太大的把握,但第二件事他确保他能完成。摸清某个地方的内部构造,对他来说不过是重温师门教训。
他一表态,廖芳国道:“我找两个人跟你一块儿去。”
“不用,人多反而招人注意,也说不清楚,我一个人进城才好。”
廖芳国颔首,枯云想了会儿,问他道:“听说,还有俄国人和你们一起?”
廖芳国道:“苏联过来的顾问。”
枯云一笑:“你们这儿的形势可够复杂的。”
廖芳国也笑了,些许的无奈:“本来范儒良是驻在茂县的守军,日本人打过来,恰好我们就在附近,再怎么说,日本人打的都是中国人,侵占的是中国的土地,怎么能袖手旁观?帮着一块儿打,好几天过去,日本人給打退了,我们呢,唉……范儒良也不好过,死了三千多人,南京方面要他回去,他不回,天天练兵,我们,他也不管,隔三岔五送点洋蜡烛过来。”
“他想什么呢?”枯云不太明白,廖芳国咋吧咋吧嘴:“谁知道。”
两人说到这儿,小赵过来給枯云带话,吕副官说时间不早了,得回去了。
说完,小赵还碎嘴:“就说这小子是白匪的人吧?”
枯云从地上起来,拍拍屁股,和廖芳国道:“等我的消息吧,我明天就出发。”
廖芳国和他握手:“一路小心。”
枯云转身步出了洞穴,小赵跟过去把马牵来給他。马见了枯云,打了好几个响鼻,鼻孔里直往外冒热气。枯云揉揉它的脖颈,和它亲近了阵,便随吕副官回到了范儒良的营地。
夜里,军营里还是很热闹,范儒良在操场点兵,拉着队伍打靶子,练夜战。枯云没去围观,在他屋里听响动,噼噼啪啪地,仿佛是过大年。他坐了阵才见到范儒良,这个范大帅一进屋就哆嗦个不停,骂个不停。总是抱怨冷,椅子冷,茶杯冷,连炕都嫌冷。
“我来和大帅打声招呼,过会儿我就去长春。”枯云说。
范儒良裹着两件大衣,瞪眼说:“晚上就走?你也不怕冻死?明早走!”
“时间有些赶。”
“赶个屁!你晚上出了这屋,你不冻死,你的马也得撂担子不干!好吧,你撇下这畜生,说什么也得去长春,那你顶多也就能走两百步!抗不住!”范儒良一屁股上了炕。
被他这么一说,枯云是起了犹豫的心思。范儒良又道:“就在这屋睡了!”
“这总不太好吧?我随便找个地方挤挤就行了。”
“挤个屁!都是些臭不垃圾的蒜头兵!你和他们挤??!吊!就在这里睡!铺盖多的是,你睡里边这头,我睡外边这头!”范儒良打了个喷嚏,憎恨地怨天怨地,怨神怨佛,“鬼地方!这么冷!”
枯云眨眨眼睛:“您是哪里人啊?”
“广东!”范儒良又是个大喷嚏,打出了两道清水鼻涕。他赶紧拿手捂住了。
枯云給他递了块擦桌的布巾。范儒良嫌弃布巾脏,死活不肯用,也死活不肯撒手。
“那怎么不回南京?”枯云问,范儒良翻了翻眼珠,没响,抑或是为了防止鼻涕流进嘴巴里。他是有些窘迫了。
枯云脱下了那件大氅,走过去伸长了自己的衣袖往范儒良脸上一磨蹭,鼻涕到了他的衣服上去,他甩甩衣袖,不大介意。范儒良瞅着他,过意不去,翻出了自己的一件挺括的白衬衣:“这給你,赶紧换了,鼻涕塔拉的算是怎么回事儿?”
枯云看他:“你的北京话说得怪好的。”
范儒良拍摸着大腿:“老师教的,尹醉桥说得才算好,那家伙,什么都得学到最好才罢休,还找过我要学广东话。”
枯云不响,默默脱了鞋子,上了炕。他裹了床棉花被子,背对着范儒良睡下了。
一大清早,天还没亮,枯云就起了身,他从炕上下来时,惊动了范儒良,范大帅迷迷糊糊问了句:“要走了?”
“嗯。”枯云在穿鞋,轻声应答,“还多谢范大帅收容我一晚上了。”
范儒良说:“姓廖的他们挑唆你去长春干吗去?”
枯云笑起来,看一眼他,说:“您給老廖带句话吧,我要是五天之后还没回来,让他不用等我了。”
范儒良似是彻底清醒了,支起身子,眼眶撑得老大,对着枯云道:“姓廖的給你灌了什么mí_hún汤,你这就给他做牛做马?吊!你别是当人肉炸弹去炸小日本!”
枯云哈哈笑,穿上衣服后,看着桌上一把手枪,问范儒良:“这枪能借我吗?”
范儒良不光借了他这把枪,还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左轮給他。
“拿去,拿去,都拿去。”范儒良給枯云指明了放子弹的地方,让他多抓两把揣裤兜里。枯云讲枪贴身收好,大衣围巾毛帽子都往身上装备齐全后,人到了门口。范儒良还醒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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