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过堂,他们并没有直接入洞房,而是执着手举着酒盅在席间穿梭,与众人饮酒。贺家武将出生,敬佩有才之士,却不屑与酸腐的文人来往,因此在座的基本都不是恪守陈规之人,见他们入了人群顿时笑闹得更加厉害。
可是没多久,就有人发现了萧珞的异样,与他寒暄时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完全没有传言中九皇子该有的风度,甚至目光都有些发直,总是在贺翎的提醒下行事。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神智不太正常的人啊!席间诸人纷纷吃惊,却又不好开口相询,只好将疑问憋回了肚子里。
贺翎只当没看到,他娶了萧珞,高兴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了别人的目光?眼下他只有一个念头:所有不痛快的事都留到明天再想,所有的仇恨,都等到明天再算,这是大喜的日子,他只要带着他的长珩高高兴兴喝酒就行了。
酒酣耳热,终于喝得尽兴,众人心中存了疑虑,也不敢起什么闹洞房的心思,只是在送他们的路上笑闹了一阵,之后便散了。
贺翎将门关上,转身见萧珞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自己,心里像是被锥子锥了一通似的,大步走过去一把将他搂住,埋头在他颈间,蹙着眉峰瓮声道:“长珩,我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有些事,对于一个曾经痴傻的人而言,仅仅凭着记忆是无法真正体会的。萧珞让他身上的气息包裹住,呼吸竟乱了一下,这种亲近于他而言并不陌生,可那时他并不清醒,如今靠着那些记忆完全无法从容以对。
贺翎将他抱得更紧,自顾自道:“你傻了不要紧,我照顾你,那些仇,我替你报。如今你已是我贺家的人,我该高兴!”
萧珞听着他声音里的那股难受劲,鼻端有些酸涩,抿紧唇抬手揽住他的后背。
贺翎身子一僵,猛地抬起头拉开距离,惊喜地看着他:“你竟然愿意……”
萧珞看着他,眼中透出笑意。
贺翎一激动,什么不快都抛到了脑后,拉着他就坐到桌边与他喝了合卺酒,喝完之后又牵着他去床边坐着,直直地盯着他看,看着看着笑容就苦涩起来:“长珩,我这算不算是占了你的便宜?你若是好好的,恐怕会一脚将我踹到床底下去。”
萧珞笑道:“不会。”
“现在当然不会,等哪天找到神医将你治好,你可别砍了我。”
萧珞忍不住轻笑出声:“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贺翎抬手摸上他的脸,觉得他笑容变得有些生动,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又道:“你要是清醒着,一定不愿意嫁给我吧?不过不管你愿不愿,我是娶定了!”
“愿意。”
“唉……你还会安慰……”贺翎话未说完忽然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萧珞抓住脸上的手,手心带着温度覆盖上去,眼神清澈、笑意从容:“我愿意,我很清醒。”
贺翎一脸的不可置信,唇角有些抽搐,似乎是想笑,又怕自己意会错了白高兴一场,愣了很长时间后猛地抓住他的双肩:“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此时的萧珞与他印象中的完全重合,再也找不出半点憨傻的模样,贺翎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深吸口气压抑着激动的情绪低声道:“你是装的?”
萧珞笑着点头。
贺翎不用他回话,只盯着他的神色瞧就能断定这是真的,忍不住嘴角越咧越大,深吸口气紧紧抓着他的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萧珞手指有些疼,却也只好由他捏着,微笑着低声道:“宫里头都对我虎视眈眈,我此次装傻也算将计就计,今后九皇子再也入不得他们眼,我可以安稳睡个好觉了,只是这么一来,连累了靖西王府的名声。”
贺翎听他条理清晰地说了这么多话,再次确定他安然无恙,高兴坏了,大手一挥兴奋道:“名声算个屁!你没事才是最要紧的!”
萧珞听得动容,神色间难掩愧疚:“明日一早,我就去向爹请罪。”
贺翎听他这一声爹唤得极为自然,惊喜之余更加激动:“你方才说,愿意?”
萧珞知道他不在意那些,也就没再多说,只是挑眉看着他笑:“你不信?”
“信!”贺翎乐呵呵道,“我想再听一遍!”
萧珞嘴角一扬,搂着他脖子将他拉近,二话不说就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亲完了才发觉自己心跳有些加速,垂眼缓了缓情绪,又抬眼看着他:“还想听么?”
贺翎收了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唇,瞳孔深处如同着了火。
萧珞在这种目光下有些无处遁形,明明早就已经熟悉了,可自己从未在清醒与他如此对视过,气息都不匀了,终究还是不自在地撇开视线。
贺翎不给他机会,一抬手一翻身迅速将他推倒压在身下,埋头就在他颈间狠狠亲了一口,听着他忽然加重的气息,撑起来看了他片刻,凑过去贴上他的唇亲吻起来。
萧珞感受着他笨拙生涩却愈发野蛮的动作,身体腾地蹿起了火苗,搂着他的腰背开始回应,立刻换来更急切的深吻。
良久,二人喘着粗气松开对彼此的索求,从对方眼中看到明明白白的情.欲。萧珞想起上一世那个惨痛的洞房花烛夜,心底一颤,哑声道:“云戟,以前……可曾有丫鬟伺候过你?”
贺翎愣了一下:“没有。”
萧珞怔住,默默念了声“难怪”,不过他有些吃惊,自己是因为从小思虑重,只想着更好地活下去,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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