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机前,他把上午空出来,照例去医院看小岳,特意带了两个祖国版变形金刚。现在小岳在他眼里就跟小贤没区别,虽然一开始看到前男友一脸胡渣喜孜孜地吮棒棒糖还挺有违和感。小岳很高兴,摆弄地不易乐乎,手劲太大,上来就掰坏了大黄蜂一条胳膊,眼泪刷地就下来了。焦赞赶紧试图给他装回去,一边摆手:“没事,没事,这不怪你,怪这个玩具不结实。咱们下次还是买木玩吧。小火车怎么样?”
出来在电梯口被人拽住了,杨大夫面色凝重:“你来。”
焦赞看了这表情就心里一沉:“小岳怎么了?”
杨兴叹了口气:“他没事,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
两个人坐在员工餐厅,焦赞还没听杨兴说完,就瞪大了眼睛:“杨大夫,你是认真的?”
杨兴点点头,很苦恼:“我知道说出来没人信。就连我自己一开始也不相信。可是他们实在太象了,不由得我不信啊。”
焦赞知道一点杨大夫的事。听说他儿子是今年年初出的车祸,孩子走的时候才4岁。没多久,连老婆也抛弃了他。中年丧子的男人只好寄情工作,在病患口中是集体公认的好大夫。小岳做手术之前,岳妈妈还试图塞过红包,被严厉拒绝了。这几个月来,他对小岳的确是好的过了分,但再也没想到,这其中原来别有情怀。
“脾气象,兴趣象,有时说出来的话都一样。就连......就连名字都象”,杨兴眼圈有点红:“我儿子叫杨阅。”
焦赞结巴起来:“杨大夫,你是个医生,你你你,你要相信科学。”
杨兴低头沉默不语,忽然一拳捶在桌上:“我也知道,那不可能,但是我一看到他的眼睛,我就控制不住,我......我没办法,那就是阅阅。是他......回来找我了。”
“那,那你想怎样?”焦赞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
杨兴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地说:“我想,跟他生活在一起。”
“这怎么可能?”焦赞豁然站起:“小岳现在恢复得很好,他很快就要出院了,岳妈妈怎么可能同意!”
“问题就在这儿啊”,杨兴揉着头,就是因为知道快要见不到他了,所以才这么伤脑筋呀。
“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我跟小岳的妈妈暗示过,她接受不了我对小岳的感情,她......她非跟我扯什么,‘我理解你们,我现在也不是老古董了,只要你好好待他,我不会反对你们’什么的,可我,可我对小岳真不是她想的那种。唉,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你能帮我跟她说说吗?”
焦赞石化了,张口结舌了半天才眨着眼睛上下打量对方。好吧,凭心而论,岳妈妈岁数大了,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小岳,可能的确不如年富力强爱子情深的杨兴来得更合适,何况他还是经验丰富的资深脑科专家。以小岳现在的情形,这几个月的相处,杨兴的提议也不算唐突。可让焦赞自己去说服岳妈妈接受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男人做儿子的父亲,这也太荒谬了吧?难怪岳妈妈宁可相信,杨兴只是喜欢上了小岳,而不是什么见鬼的父子之情。
想到这里,他重新坐了下来,犹豫了一下,把小岳车祸前出柜不成反被迫相亲结婚的事和盘托出,然后坦诚地看着对方:“杨大夫,其实我觉得,如果你是真心想照顾小岳,不如,干脆,还是就这么将错就错吧。”
到机场的路上,焦赞脑子里还一直停留着杨大夫纠结得让人蛋疼的表情变化。临别前“祝他好运”式的握手,也能感觉到对方手里的冷汗。作为一个直人,要下这样的决定,也真是难为他了。
机场三期工程刚刚竣工,新的航站楼第一天投入使用,场面一度有些混乱。焦赞排在人群中,等了好久还没登机。百无聊赖,只好跟隔壁背着ele滑板的一个学生聊起了板经。
好不容易,远远地看到空姐空少开始站在出口的自动门前做准备,人们纷纷拥挤向前。焦赞站起来,手机叮咚一声,把票咬在嘴里,拿出来一看,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一个群发的短信,关键是内容:“李总,我们被困在机场2号通道的电梯1层数分钟,呼救无应,陈总有哮喘,手机马上没电了,已打110,但仍请速派人来。孟良。”
焦赞捏起拳头,不是发给自己的,大约是那家伙心慌意乱之下按成了群发。
空姐温柔又官腔的语音已然响起:“请大家带好随身行李,按秩序排队登机。”
会有110来管的,他背好背包,站在队尾,却忍不住扭头往身后看。这一片乱哄哄无序的状态,挂着胸牌的管理人员来往奔走,再加上一路过来超长的等待......焦赞一边对自己各种无奈和愤恨,一边看看表,在心里飞快地计算了一下。然后拦住旁边一个维持秩序的空姐,神色焦急地借口有重要的东西没拿,一番交涉得到了最多15分钟的承诺。那就够了。
“兄弟,板借我用下应个急。我押现金给你。”焦赞遥遥举手。
小伙子人都快进自动门里了,立刻抽出板来,二话不说地抛出:“别客气,速去速回。”
焦赞接住,竖在脚下,往前一送,站上去就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插着滑行起来。即使沿途听到有人厉声喝止,也因为速度快,而被他遥遥抛在身后。他最先开始玩的是板,虽然多年不练了,童子功还在。仗着眼明手快,反应迅速,疾速滑动中居然没有撞到一人,遇到障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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