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咖哩饭放进微波炉之后,看着陈子善一如往常地站在一旁等,他踌躇一下,假装闲聊似地若无其事开口说:「我昨天中午有在国小那里看到你喔。没想到你有那么大的小孩耶。」
林佑訢再度搭话,陈子善又是一脸吃惊地抬起头,没有心理准备之下,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呃、这个……不是,那是……」
「小孩看起来应该是像妈妈吧?」
「……不,听说是像爸爸。」
听说是什么意思?林佑訢疑惑地想。是大家都说像爸爸吗?可是那个孩子的眼睛又小又圆,和陈子善细长的凤眼一点也不像。怎么会像爸爸呢?那些路人的眼睛都瞎了吗?
这时候店内用餐区传来呕吐声,然后是一股淡淡的胃酸气味。林佑訢对陈子善苦笑一下说:「抱歉,我去处理一下。」
林佑訢一离开,微波炉也响了,另一名店员打开微波炉拿出咖哩饭,陈子善照例说:「不用装袋。」
他用餐巾纸拿着咖哩饭,转身要离开时顺便朝里面看一眼,林佑訢正用拖把拖着被醉客呕吐过的地板。另一位象是朋友的人走到一旁打电话。
喝醉的男子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关东煮的机器前面探头看一下,然后生气地拍着机器大叫:「喂!怎么没有东西!」
另一位店员赶紧走过去说:「先生不好意思,我们正要洗机器,您晚一点──」
「干恁娘老子现在就要!」醉汉大吼,伸手用力推了店员一把,店员差点跌倒。
林佑訢放下拖把跑过来,陈子善见状,把手上的咖哩饭放回咖啡机前的柜台上。林佑訢跟着要安抚那名醉汉,「这位先生,请您──」
他话还没说完,喝醉的男子生气地伸手要抓他的衣服,一边怒吼:「干!反正你们也瞧不起我就是了!」
眼看着那只不理性的手就要抓到自己,林佑訢正要躲开,另一只苍白削瘦的手伸过来抓住,然后他听到什么沉重的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
陈子善抓住醉汉的双手,腿一扫,转身就把醉汉摔到地上。男子的友人急忙跑过来,对在场二名惊愕的店员赔不是说:「抱歉抱歉,他今天心情比较不好。拜托不要报警,我马上把他带走。」
被摔到地上的男子呈大字形躺在地上,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朋友使劲拉着他的手臂,「喔干,起来啦你!发什么酒疯!」
男子又指着陈子善大声嚷嚷着一堆颠三倒四、不知所谓的话,大意似乎是要陈子善小心一点给他记着之类的,他朋友拼命把他拖出去之后,外面跑来另一个人,看样子是那个朋友打电话叫来的帮手,二人合力把醉汉扛走。
林佑訢的注意力始终放在陈子善身上。陈子善默默看着那三个人离开,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起伏。
真是帅毙了!林佑訢在心里吶喊。他原本想对陈子善死心了,可是刚才的陈子善实在太帅气,让他心里的小花又朵朵绽开。虽然他是一,不过要是为了陈子善,要他当零也没有问题!
……不对,现在的问题是他结婚了啊。林佑訢想起这一点,心情又变得有点沮丧。他偷瞄一眼陈子善的左手,没有戒指。不过台湾人好像不爱戴戒指,店主夫妻也没有戴,所以用这点判断应该不准。
陈子善其实紧张死了,紧张到脸上都不知该摆什么表情才好,胃又隐隐痛了起来。他只是国小时在学校的柔道社待了六年,虽然事隔十几年,幸好这点皮毛对付醉汉还算绰绰有余。
陈子善转头问林佑訢:「没事吧?」
林佑訢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快,结巴地说:「谢……谢谢!你、你超厉害的耶!」
陈子善有点难为情地把头撇开,「没事就好。」他说完,拿起柜台上的咖哩饭走出去。
看着陈子善走过马路,进入社区大楼的铁门,林佑訢觉得自己的脸颊好热,胸口里的一群暴走鹿快从嘴巴跳出来了。
唉唉,怎么办,这样更迷上他了。林佑訢苦恼地想。
陈子善趴在计算机前抱着肚子,旁边的咖哩饭连封膜都没有拆开。
他的胃好痛。回到家松懈下来之后,浑身冒出冷汗。刚才因为怕林佑訢受伤,也不管自己只是三脚猫功夫,没有多想就出手了,现在除了刚才的紧张感全部涌出之外,还有一件事让他心跳加速。
你超厉害的耶!
啊,真想把那句话录下来。趴在桌上的陈子善如此想着,开始回想今晚他说过的话。
我昨天中午有在国小那里看到你喔。没想到你有那么大的小孩耶。
回想起这句话,让陈子善呆了一下。听到的当下,因为不常说话而迟钝的大脑还在开机,所以他好像没有回答这句话。看来林佑訢误会小志是他的孩子了。
怎么办呢?应该要澄清吗?可是已经错失机会了,特地再跑去澄清这种事情好奇怪。
陈子善烦恼地皱起眉头,看着一旁放在桌上的咖哩饭。胃痛成这样,还是不要吃好了。他开始烦恼另一件事,就是微波过的咖哩饭再放进冰箱冰,不知道会不会坏掉。
「喵~」白底橘子胖猫很不识相硬挤进他的大腿和桌子之间的狭窄空间,陈子善抱着肚子的手改去摸那柔软的毛皮。不甘心因为乖巧而被冷落的棕虎斑猫也跳上桌子,用头顶摩蹭他的额头,发出呼噜噜噜的声音。
有二只撒娇的猫让他觉得很幸福。不知道林佑訢喜不喜欢猫呢?陈子善随即又像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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