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湿,转弯时一个打滑,腿一下子撞到了座椅的扶手,惯性让他的半个身子向一侧摔去,重重地跌在座椅里,又一路滚到地上去。坐在一旁的旅客吓了一大跳,急忙去扶他,还没凑过去,白督已经爬了起来,跛着脚跑出去,都没顾得上揉一揉伤处。
后面的人喊:“哎,你的鞋——”
白督没有回头。
他身上到处是伤,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更疼,该往哪里揉。
白督赶在最后时刻上了火车,他脸上青紫交错惨不忍睹,衣服还是在家里穿的单薄的休闲服,此时也已经湿透,染了一滩滩污渍,黏黏腻腻地粘在皮肤上。
白督还没找到顾格,可他多少已经松了半口气。他开始往14车厢走去,刚迈出一步,才发现脚上的一只鞋不知丢在了什么地方。
车里的人用惊疑的眼神看着他,白督也懒得理会了。他一步步走过去,他的眼泪蓄在眼眶里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来。他最终还是追上顾格了,往后无论顾格去哪里,他都要一路跟随。
站在车厢里的什么人都有,地上脏的很,白督身上也没有哪里算得上干净。他在车厢里找了一圈都没发现顾格,难道站在别的车厢?
白督从头找到尾,连卫生间都没有放过一个,最终没有发现顾格。
白督不顾身边人的惊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乘客想把座位让给他坐,却怎么也拉不动他。
白督呆坐着,绝望一点点蔓延开来。他真的被抛弃了,他找不到顾格,他上了一辆不知道目的地的火车,他将被抛弃在某个尚不知名的陌生的城市里。
没有顾格的地方,走到哪都是荒凉。
第十九章
顾格又等了半个多小时,不能等了他快吐了。他得给经纪人去个电话,可是他记不得经纪人的号码。
他向司机借了手机,想拜托白督替他打个电话。
嘟了挺久,对方才把电话接通,顾格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陌生的声音先传了过来。顾格沉默着听了对方略显焦急的声音,好一会儿才勉强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人呢?怎样了?能给他接电话吗?”顾格把手扣在门把手上,随时准备拉开车门跑出去。
司机见状赶紧锁上了车门,你假装着急也没用,想拿着我的手机开溜门都没有!
乘务员拍了拍白督,“先生,您能和您的朋友说说话吗?是位姓顾的先生。”
白督闻言抖了抖,他不可思议地看了眼乘务员,伸手把手机抢了过来。
“顾格……顾格是你吗?”
“是我。你不要急,慢慢说。”
“顾格,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在车上?”白督已经无法开始正常思考,他分明看到了希望,却再不敢高兴起来。
“我?”顾格终于把前前后后的逻辑都接上了,心疼的时候不免有些哭笑不得,“我在c城,还在去见经纪人的路上,这里堵车我没法过去……回来再和你说,你现在怎么样了?”
白督捏紧了手机,“你你没打算走?”
“嗯,说好了不走的。你下一站下车,在那里等我,我去接你。”
“不不用了!我到站了”白督猛地站起来,急匆匆顺着人流走向车门,“我马上下车,马上回来!”
“你注意……”
“顾格。”白督打断他,小心翼翼地问:“你可不可以在车站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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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督在拥挤的人群里探着身子找顾格,他走得跌跌撞撞。他干脆把仅剩的一只鞋也扔了,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顾格张望着,然后远远地把目光定在了他身上。
白督像是一艘流浪已久的孤舟,在那一刹那他看到了他的灯塔,那是他黑暗里唯一的光亮,他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我这一生最难忘记的瞬间,就是在我不停寻找你的时候,正好在人群中,看到了踮着脚尖张望我的你。
顾格,你是我踏遍山川、淌遍河流,都要到达的地方。你是我茫茫人海里唯一的颜色,是从故乡的窗户里透出的温柔的灯光。你是我的家,是我唯一的仰望和梦想。
第二十章
白督回来后发起了高烧,一张脸被病折磨的又肿又白。但是他心情好,病也好得快,只是身上脸上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被放了一天鸽子的经纪人一路杀过来,还没来得及好好教育顾格,就被白督那张鬼一样的大脸丑哭了。
半个月的时间,终于可以不让白督小心翼翼地看自己的脸色说话,再这样下去顾格先要疯了。
不过好像有点过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盖内心尚未全消的不安,还是急于弥补分开三年的空白,总之……顾格挠了挠鼻子,总觉得某人有时候太过热情。
好像是第十七天了,白督还是没去公司,除了顾格就只有他的助理见过他。
找人揍他的是个姓张的老头,公司里的事明面上争不过,就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白督撇了撇嘴表示不屑,“等我弄死他。”
亏得他一脸的伤,可以心安理得地偷懒,半个月时间对于三年的空白来说,远远补不够。
白督坐在沙发里吧唧吧唧的咬薯片,随手给了大狗一片。
“不要给抱抱吃这些。”
白督一嘴的薯片来不及咽下,鼓着腮帮子去抢大狗嘴巴里的东西,金毛大舌头呼啦一卷,一点渣都不剩。
“……顾格你回来了。”
白督走过去给顾格拿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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