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一把扯开人家松垮垮的薄衫,露出白皙的肩头,众人的嚷嚷声又添了几分。
像是见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似的,薄面的书生赶忙转头不敢再看。那厢一群人吵嚷的更厉害了,隐约能听见一个羞答答的声音:“大爷,你好坏……”
此情此景,竟像是花楼里的春景。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急急的端起盅酒来。
烈酒挨着喉咙便像火般一路灼烧到肠胃,险些要呛到,便急忙的又换了清茶。
凉了一盏又一盏,韩大公子这才红着一张俊脸,由着几位公子哥儿驾着胳膊往楼上拖去。看见纪文洛死活就要往纪文洛身上倒,纪文洛无法,只得帮忙驾着他,一行人踉跄着往二楼睡房去了。
那边醉的一塌糊涂的公子哥儿吵嚷着倒在红帐里没了动静,这边备受冷落的人搽了额上薄汗,轻阖上门扉,长出口气。
此时将近午夜,方才的喧闹犹在耳畔,嗡嗡的一片吵得恼人。得闲望了一眼夜空,不知何时已是皓月当空,纪文洛揉了微痛的额角下了楼去。
夜风顺着镂空的窗子爬了进来,游廊上艳红的灯笼摇曳不止,脚下晦明不定。行至回廊拐角处,却见一抹矫健的身影欺身压向一抹清瘦的身影,只将那人逼至墙角再无退路。
纪文洛的脚步戛然而止。不幸,脚步声已传至角落,昏暗中的两个影子一僵,就此停住。
“哼!下次你别想再逃!”外面那个高大的身影陡然转身离开,只撇下一句冷冰冰的话。
纪文洛除了尴尬还是尴尬,就那么站着,略带忐忑。
“这位公子......你......”
“我没事,多谢了。“角落里的人径自站了起来,若无其事的整理着衣袖。纪文洛低估了那人的身高……竟是比他高了半尺有余。
那人就这样站在角落里,沉默着,或许是尴尬或许是……不悦。墙壁的阴影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只依稀看的到一个清瘦的身影。
“其实……”我不是有意的……后半句没有说出口。既然都谢了,索性也就不解释了,”……那……没事就好。“说罢,纪文洛脚下生风般逃离了尴尬的境地。
出了华弦阁,路上人影疏疏落落,午夜寒风迎面袭来,只将依稀可闻的车马声掰的零零碎碎的散落一地。纪文洛顺着脚风麻木的走着,总觉好像遗忘了什么。
糟……糟糕!回去的路!
半晌儿纪文洛方想起,来时匆忙的确不曾记得来路。
纪文洛望着空荡荡的长街欲哭无泪……
此时绫罗红绸帐里韩大公子翻了个身,抱着美人睡得正酣……
便又慢慢的踱回那座不夜楼,却是不曾注意到华弦阁上,游廊暗处,一抹身影正静静望着他,片刻又湮没于黑暗之中。
彩灯靡丽的阁楼在朦胧的月色中亦幻亦真,欢歌燕语传入耳中,仿佛来自遥远空灵的国界,很远,远到纪文洛觉得与自己毫无瓜葛。
烟花之地,人人醉生梦死。
醇烈的美酒,妖媚的身姿,熏醉了双双染了尘埃的暗眸。醉着的人带着或真或假的笑面,笑给谁看呢?待到天明一切便都归于沉寂,不过是昨夜笙箫随梦匿迹罢了……
醉着的人自顾自话,醒着的人陪笑装醉,纪文洛欲寻人问路,看来看去还是不问的的好,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落座。
“公子可是在等人?”清朗的声音入耳,有几分熟悉。
回过神来,一袭青衣入目,背着光的人正端看着自己。
“你是……”纪文洛霎时想起方才那尴尬的一幕,顿觉不妥,“那个……我并非是在等人,……只是忘了回去的路。”
“若是不介意可否将住处告知在下,或许在下可为公子指路。”那人顺势坐在纪文洛对面,动静间悠然自得。
摇曳的烛光倾泻,勾勒出清秀隽逸的脸庞,昏暗中深邃的双目泛着点点斑驳,柔光中尚可见得的半边面上波澜不惊,静若一汪清泉。
“浮心居,有劳兄台。”
午夜小巷,寂寥幽邃,熠熠华月劈不开重重暗影。寒风低回徘徊,巷尾两抹静谧身影一前一后,只闻得交叠的脚步声。
何时也曾这般明目张胆闯入稠密的夜帐里?烈酒于体内燃烧,烧灼了模糊的视线,只忆得起潮湿的秽气,未知的恐惧,尖锐的刺痛,挥之不去,逃之不及……
酒气此时方涌来,未尝浸润过金浆玉醴的身体早已不堪烧灼,踉跄着,乱了步伐,一颗石子便轻易拌了虚浮的脚步,酒醉八分的人干脆的扑通倒地。
黑暗,绵延无边,逃不出,亦无处可逃……
不堪的记忆吞噬着所剩无几的力量,痛楚从磕伤的膝盖蔓延至心脏的位置……明灭间熊熊的烈火涌入脑海,湿了眼角……伸出手想要拉扯烈火中面容扭曲的人,明明尽在眼前,却如何也够不到……
忽觉出微凉的触感,旋即一双温柔的手覆上醺红滚烫的面颊,惬意至极。
须臾那双手轻顺着蜷曲的脊背,安抚着不安的身体。迷迷糊糊中赖着这双手晃荡着站了起来,死死的攥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莫怕,有我在。”轻柔话语仿佛清灵的白羽飘入迷乱的意境。
“莫怕,有我在。”纪文洛睁开困倦的双眼,低沉的话语仍在耳畔萦绕,说话的人清朗绵软的声线依稀可辨。
窗榷引入点点阳光,刺得眼睛生疼。抬起灌铅般的头环望,寂静的雅室却别无一人。
宿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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