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是我吗?”
季跟上公子解几步,问:“公子什么意思?”
公子解在小巷中转过身来,手中提着灯笼,勾唇:“你要不要见季吉最后一面?”
“季吉在哪里?”季未手已按上剑柄。
公子解恍如无觉,却仍笑了一声:“怎么样,求我啊。”
季未死死盯着公子解,剑柄上手指微动。此处宫墙下深巷,公子解没有护卫,只要动一动指头,就能为兄长报仇。
“求我,我就让你们见最后一面。”公子解好整以暇地道。
季未深吸一口气,终是放下了握紧剑柄的手,道:“求公子,带我去见一见季吉。”
“就这一句话?”公子解挑眉看着季未。
“公子还要什么?”
公子解垂目看着灯笼中的烛火:“你信不信,这并非我的本意?”
“……”季未盯着他,没有说话。
“你不信也罢了,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直很讨厌我。”公子解走到宫墙下一个低矮小门处,亮出腰间挂牌,里面便吱吱呀呀开了门,这样的小门应该是专门给寺人用的,公子解却轻车熟路地欠身而入:“进来吧。”
季未没有犹豫很久,就一同弯腰进了小门。季未跟着公子解,走入王宫的暗夜里。给寺人走的小道很窄,很黑,只剩公子解手中的灯笼照亮前路。两人走到一个宫墙角落的僻静处,公子解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着季未。周围风声扶柳沙沙而鸣,如夜的低诉。
“王宫你就来过一次罢?去大殿的一条,从正门走,直走便是,其他的路你全不认识。”黑暗中,公子解轻声道。
“公子何意?”季未问。
“你就不担心你们兄弟二人都折在这里?”公子解笑了一声,头顶苍穹,云露真容,月如弯刀。
季未面沉如水,看着公子解,没有说话。
公子解举起灯笼,拨动了一下其中火苗:“的确有人这么向我建议,不过我不会这么做。”公子解放下灯笼,再次望向季未:“只是没想到,你原来是信我的。”
“我不信,”季未说,“我只是不能放弃见季吉最后一面的可能。”
“是呀,”公子解说,“你们是双生子呢。”
公子解指了指左侧面一个小门,道:“他就在里面,不过你不能进去,门也锁了,你隔着门与他说几句话吧,我在这里等你。”
季未深深地看了公子解一眼,转身向那面门走去。他伏在门上,轻声向里面唤道:“……季吉?兄长?你在里面吗?”
里面传来一声隐约的抽泣,一阵窸窣声起,门动了一下:“季未?是季未么?”
“是我,你究竟是怎么了?”
季吉在门里哭了:“我不行了阿弟,我不行了,你别管了,你怎么在这里,你快走啊!”
“你告诉我,是谁害了你……”
“我不知道,我自己就……全是我做的,我百口莫辩。他们说,他们说等会就要送我走了,不过是一杯酒的事。”季吉语无伦次,泣不成声,抽噎道:“你别再这里了,京城到处都是杀机,你别为了我折了你自己。”
“哥哥……”季未喊出了小时候的称呼,泪水涌了出来,那门一震,季未感到季吉也靠在了上面。季吉抽泣着,轻声哽咽:“阿弟,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玩的时候。你总是跟在我身后,叫我哥哥。我抢你的玩物,你从来也不恼,你总让着我。后来太子来了,你便跟我不亲了……我知道,你是惦记上了,可我还是抢了,你就怨我了。我……我现在要走了,我把他还给你,好不好?好不好?”
季未扶着门蹲下身去,泪水顺着他的脸流下来。他靠在门边,用袖子遮住脸,无声地哭。
朦胧地视域中,公子解在远处叫他:“有人来了,走了。”
“哥哥,你还在么?”季未拍门。
门里没有声音,季未颤抖着手,狠狠地擦了眼泪,低声许诺:“总有一日,我让下手的人来陪你。”
季未站起身,跟上公子解的步子,公子解回过头,看了季未一眼:“说完了么?”
季未没应声。
公子解回到了小门处:“从这里出去,今夜我没见过你,卫戍的守军不会说,我也不会说,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季未点了点头,通红着眼,低头钻出了小门。一声唿哨,乌骥飞奔而来,季未上了马,有些恍惚。乌骥好像懂得主人的心情,步子也沉重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城外走。回营的路上,原本神骏的乌骥却耸耷着头,无声无息。
季未看见了前面的轺车,勒了勒缰绳,白玉为顶,金帐为帷,是太子。
太子仿佛自他离开就没有移动过,白衣萧索立在车头,泪水凝结在风中,仿佛没有看见季未。
季未的马缓缓地走过了,太子仍然如雕像一般,纹丝不动,只有白衣随风而起。
“不是……”季未已经走过了轺车,背后忽然传来嘶哑的一声,乌骥停住了脚步。
“不是弄臣……”太子喃喃地道。他伸脚下车,却身子一软摔了下去,满面尘土。季未翻身下马,回身走上前,扶起太子。太子如失水的人遇见浮木一般抓紧了季未的手,他的墨色瞳仁从来没有如此黯淡无光。
“季未,你不要不说话……不要不理我。”太子白玉般的手沾了地上的尘土,“我……我好难受……”太子的声音断断续续,“我不让你见父王,是怕你冒险。我……我不能为了季吉,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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