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两个方向仅仅是道平行线,无论怎么延伸,都不可能碰触。
又或者,在同一个面上,再延伸下去,就会交叉到一点上。
而交叉一点了之后,又会各自延伸开去。
ken忽然发现,自己早已经在空间里,迷了路。
接下来的日子平平淡淡,沉默持续着。
一切不需要什么言语,卫明也不再掏心掏肺地思考用什么话题来打破。地下室的事情就像一道坎,横在他们之间,谁也不去碰触。
ken恢复得很快,出院的时候终于到了。他拿着大包小包的药品,卫明跟着他,依旧像个保镖。
“你回去吧。”ken说,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已经没必要再住下去了。”
警方正在跟进事情,已经顺藤摸瓜抓了好些人。那些黑道头子为避风头,短时间内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具体来讲,ken是相对安全了。
那根针找到了,他们迈了过去。但是前面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其他的危险存在吗?ken不知道,卫明也不知道。
卫明发现心里的那种强烈的不安的预感,已经开始渐渐消失了。
真的,结束了吗?
“好。”于是卫明说。
公寓里,卫明收起行李。ken在一边,冷漠地看着他。
卫明把沙发上的毯子叠了一下,塞进包里。他去阳台,把自己的衣物收拾好,有些还没干透,他一个不漏地全塞进了包里。他去洗手间,把新买的牙刷和杯子塞进包里。他在饭桌上找到自己的杯子,塞进包里。卫明一直没有买自己的筷子,吃饭时候他用的是叉子。ken的筷子与叉子干净整洁地并排着放在架子里。
行李外面已经没有卫明的东西了。只要他出了门,这空间里的卫明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ken送他到门前。
“我走了。”卫明对着门,放下行李,腾出手,打算开了门,再一个个把那些行李挪出去。
“好。”淡淡的声音。
“你自己保重。”
“好。”
“注意休息。”
“好。”
“不要吃太咸。”
“好。”
卫明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剧烈地疼着。门把就在眼前,他觉得自己疼得抬不起手。
ken静静在身后站着。然后脚步动了动,走上前,来到门边,转了个角度,面对着卫明。
两个高大的男人面对面站着。
“谢谢你。”他垂着眼,轻轻地说。
某个空缺的干燥水潭里,突然积水多了起来,满了,就会溢出来。
ken看到卫明眼中无声地滴落着大滴大滴的泪水。
卫明走上前,轻轻抱住了他。
ken的手动了动,攀上卫明的手臂,想掰开他。
真是想掰开他吗?
放开我。他想说。
“卫明。”他却说。
卫明火热的,沾了泪水的唇紧紧覆盖在ken冰冷的唇上。
ken背靠着墙,身前压着卫明。
……妈的,这个家伙的皮肤比女人的还好。
……你看他那两瓣唇,跟鲜嫩的花瓣似的。
……他妈的,我才不要去操男人!要不你们上?
……哥只喜欢女人。
“卫明…”ken微微喘息着,探出的舌头绞缠在一起。他正回吻着卫明。
这把卫明吓了一跳。
“ken…?”有点迷惑,有点喜悦。
“你不是想上我吗?”ken眼神中弥漫着茫然,“那就上吧。”
卫明松开了手。他感觉气氛不太对。
“你怎么了…”
“男人爽吧。”淡淡的声音。
“你怎么了…”卫明退开点距离。
“不上你就走吧。”ken低着头,抬手,摸上门把手,用力,门开了。秋季冷风夹着着尘埃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冲刷着两人间的距离。
卫明望着ken,努力想看穿他眼里那份迷茫,他企图透过那层雾气,摸索到某种核心的东西。ken的视线对上他。那份茫然就像一片平静的大海,链接着天空,模糊了地平线。卫明在岸的这一边,他望不到地平线的尽头,望不穿天空的高度,也望不穿海的深度。
ken收回开门的手,垂落在身侧,靠着墙,移开了视线。
卫明的身影停顿着。
某一刻,地面上的行李被提了起来。
脚步声近了,一步两步。
两个男人的身影重叠了,交错成一点,又各自延续着,分开着,往着各自的方向继续前行着。
脚步声远了,一步,两步。
吧嗒,门被卫明轻轻关上了。
隔着厚厚的门,再也无法听见那人的脚步声。
他可能在下楼梯,一阶,一阶。
他可能到了楼梯拐角。
他可能转了个弯,继续下楼。
他可能到一楼了吧。
他可能走出大楼了吧。
ken双手紧紧捂着脸,他卷曲起身子,无力地贴着冰冷的墙坐了下来。
终于,他忍受不了这种寂静,哭出了声。
平淡的过了一个星期后,某一天,卫明下班的时候,走在分岔的小路上,突然看见远处,隔着树木和花卉,ken牵着一个女孩的手,静静地走着。
他们两人亲密地并肩着,往科技园大门走去。
他们正走在一条所有人都走过的道路上,走向一个所有人都会到达的方向。
二十八岁的ken,终于有了一个女朋友。
互联网是一个强大的工具。隔着屏幕,细细的一条网线牵引出千百万种机遇,连接着千百万个可能性。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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