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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样食品,一种甜得出名,一种厚得出名,很多人都喜欢。
他们之间的事,我并不知道太多。不过,作为一个有常识的人,我能想象得到其中的一些情形。
薛暮云要让家里同意他和陈之笛的事,应该不难。他这人,看似温柔宁静,却不像好应付的。有些人,从小就知道,自己就是父母的致命弱点,更懂得该在什么时候,如何有分寸地运用好这个事实。
但是他如何适应容貌的变化?车祸之后他对陈之笛的情绪会复杂到什么程度?他们如何能够化解这些年积累下来的恩怨?
这才是真正见精神也费解的地方。我相信这个过程并不容易。不过我也相信薛暮云的宽容和陈之笛的坚韧。
尤其是他们都很聪明,应该能想清楚,真正想要的、真正重要的,是什么。
之前那些传说彻底错了。他们似乎已经过了这道坎。光听一听他们彼此的称呼,我就能明白。
薛暮云叫陈之笛;小蝎;。陈之笛叫他;大猫;,又叫;阿宝;。薛暮云红着脸说,后一个是他的小名,在家里被父母这样从小叫到大。
陈之笛问我笑什么,我才知道自己在微笑。
见到这两个人,微笑是自然的。他们让人不得不开心微笑。
刘静侬很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们很早就认识。有很多时候在一起说笑,他早就熟悉了我的性格。
只有一段时间,他曾经觉得我似乎不该笑容满面地走来走去,就很揪心地看着我。后来他渐渐放了心。
他以为我不知道这个过程。其实我都知道。我也知道,这次他为什么这样看我。
曾经有一个人,有些性格像薛暮云,有些性格像陈之笛。模样和他们相比,也各有各的可爱。我叫他;小东西;。
我们第一次到西湖。小东西说:;我是青蛇,你是白蛇。让许仙和法海这两个家伙一起别扭去。我们玩我们的。;
我说:;青蛇和白蛇真笨。他们要是变成男的,就没有许仙和法海来打扰。;
最后一次到西湖,小东西躺在我怀里。他说:;如果有来生,我还是只属于你。也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忘了我。;
那是他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他断了气。
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只好对西湖说了一句话。
这个湖,见过几千年来无数人的眼泪。我想它能理解,我为什么不哭,也没掉一滴眼泪。
我对它说:;我的情人、兄弟、儿子、朋友,同时死在我怀里。;
我不想抱怨。我目睹了小东西被老天收走的全过程,因此明白什么叫天妒。
天妒,无法可解。
见到薛暮云和陈之笛两人的情景,刘静侬这样看我,不过是担心我回忆和对比吧。
他向来心思细密,自然会想到这一层。
可是他却想不到,我从不和人对比,也从不停止回忆。
那两个人,只是让我额外惊觉,时间已过了9年。
9年前,陈之笛认识了薛暮云,现在他们一个25,一个26。9年前,小东西离开我,当时我26岁,从此只记得他25岁的样子。
刘静侬总觉得我比实际年龄年轻。他不止一次说:;于杭,你的时间在30岁停止了。你真是驻颜有术。;
我却切身感受到,这9年是很真实地过去了,我已经35岁。如果非说时间停止,我的时间其实停止于26岁那一年。
那之后,都是回忆,都靠回忆活着。
我越来越觉得,那些追求长寿和永生的人,应该是不懂得痛苦的。
从前我也认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无论欢乐还是苦恼。
可是我错了。
人有各种类型。时间对不同的人,发生不同的作用。
有些人的痛苦确实会被冲洗得越来越淡薄。有些人的痛苦,会随着时间一直发酵和生长。岁月的流逝,只让这样的人,去体会痛苦可以如何深远。
但是又出现了新的传说。
根据这个传说,我死在高速公路上,人和车一样面目全非。
要是说我死于时间沉淀导致的梗阻,或者说我被回忆淹没,还来得接近些。虽然这些也仍然是无稽之谈。
不问而知,人们把我和薛暮云搞混了。
我不喜欢这种混淆,何况还有生死之别。薛暮云和陈之笛拥有一种故事。小东西和我,拥有另一种故事。
他们和我们之间,存在太多不同。
我的经历让我理解了:爱玛死后,夏尔·包法利为什么会突然死去。
他当然不是自杀的。
我也不是。
我只不过是在9年之后到了西湖边上,坐了一天。
一天足够想很多东西。我甚至想起薛暮云和陈之笛的故事。
想得最多的还是小东西,以及他离开时我应该对他说话却什么也没说。
忽然就觉得呼吸接不上,很快又停止。我清楚看见自己的灵魂如淡烟袅袅,离体而去。像一条灵动的蛇。
剎那之间,我感受到了暌违长达9年的轻松和幸福。
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想到了要对小东西说的话:
如果真的有来生,我一定要自私一次,死在你前面。;
全文完
后记
a.这个故事,是在无聊中看完大量耽美故事并做粗浅研究之后,和小圆、宝宝聊天过程中,临时决定写的。
b.其中穿插的金山上的那个故事,来自他人的转述,据说那是真实发生过的。除此之外,一切都是杜撰。
c.我看过了所有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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