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这个人虽然混的年头久了,却是白有半辈子的经验,不然也不会一开始给唐叔压着,后来又被我们这些小辈压着,目光短浅也就算了,还敢在这节骨眼上顶着作案,出了事,也是意料之中..”
斐七面色凝重,“我一听说这事就赶回来了想着跟你说,刚才在门口还接了个咱们线人的电话,说是老莫已经把内奸抓到了,当场就把人手切掉了。”
唐梓言面儿上气定神闲,“内奸?怕是警察的卧底吧…”
“就是卧底,因为老莫那边看管生意的就那么几个人,好对口供,哪里出了事就找哪里的负责人,顺藤摸瓜,一上午的功夫就把人逮个正着,那小子也心虚,一听人质疑拔腿就跑,追了三条街才拖回来,说是当场就见血了,不知道现在什么样..”
唐梓言微垂了眼帘,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
斐七没注意到他的变化,继续说道:“唐哥,我总觉得不放心,你说这警察怎么单单拿老莫下手….”
唐梓言没说话,只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老莫。
至少他在出了这种事的时候,反映够快,斩草除根,当下就给自己断了隐患。
这可是自己学不来的,如果这事换成了自己..
唐梓言禁不住苦笑,不是换不换成自己的问题,而是警察没理由只盯着老莫一个人,被卧底这种情况自己必然逃不掉。
斐七还当是自己说错了话,就也跟着不出声了。
唐梓言抬眼看着斐七,“你去查一下手底下的人,跟毒品沾边儿的,一个别漏。”
斐七有些吃惊的望着唐梓言,“唐哥,怎么忽然…”
“虽说我这未雨绸缪的晚了点,好在这雨也还没浇到咱们身上不是,”唐梓言声音冷清,“特别是鞠金辉跟东联几个区,查查那些资历浅掌控信息却多的..”
说到这里唐梓言忽然顿了一下。
像是给自己提了个醒。
斐七脑子里想起了几个人,接着看了唐梓言一眼,欲言又止。
唐梓言摆摆手,“你亲自去查。”
斐七沉声一应,刚走的门口,又忍不住回头,“唐哥,你别怪我多嘴...其实我觉得沈…”
唐梓言打断了他,明摆着不想听,“去办吧。”
斐七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见唐梓言一副拒绝的摸样,就没再说话。
临走的时候不轻不重的叹了口气。
唐梓言重新坐回沙发里,却不似之前那么惬意。
虽已是严酷夏暑,却还是觉得指尖发凉,给冷水浇了一样。
唐梓言心情很复杂,又惶恐又焦躁,
这情绪大部分来自厌恶。
厌恶自己,更厌恶了这种怀疑,猜测的日子。好容易从脏水里捞出干净的东西,还怕他心是脏的,简直无可救药。
但更多的是害怕,
如果爱你的人是把杀你的刀。
唐梓言以前扮演过这把刀,现在却非常害怕自己也变成了被刀杀的人。
☆、色彩
沈涵觉得自己最近有点过度敏感,整个人处在极度警觉的状态里。
从早晨醒来,直到晚上睡觉前,都自然而然的瞪着眼睛盯着四周。
敌意,隐患,像是随时要引爆。
不知道哪一天就有警察行动,或者自己的行径被揭发出来,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可以担心的事太多了,沈涵有点神经衰弱。
这种日子已经过了很久,而且还在以一种无止尽的姿态继续延长下去。
白天上瘾似的搜寻信息资料,到了晚上开始失眠,反复的想着每一个应该注意的细节,为了不暴漏,为了更精良。
沈涵本没有这个天赋,支撑自己一直走到今天的除了执着,剩下的都是因为一个人。
“唐梓言…”
沈涵百无聊赖的仰躺在床上,睁眼看四周的混沌黑暗,反复的念出这个名字。
念完了就莫名其妙的想起飞蛾扑火。
明明只是装样子的把戏,谁知道自己起初太小看这把戏,身后的推手又太用力,结果自己就真这么飞上去,烧着了。
想着这个比喻沈涵笑的停不下来。
黑夜仿佛是一块布匹,盖在脸上,闷不透气。
沈涵忽然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准备出门。
刚想给唐梓言拨电话,却直接接起了游候的电话。
“沈涵,你他妈是不是吃里扒外?”
沈涵果断挂了电话,出门下楼,谁知道刚要上车,竟在旁边撞见游候。
游候神色鄙夷,“呦,弟弟,这么巧啊…”
沈涵望着他,“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还不是你自己干的好事!”游候压不住的恼火,咬牙切齿的,“上楼!”
沈涵开了车门,“我还有事。”
游候抬手一档,压低了声音,“你要是不想在大街上暴漏身份就赶紧上去。”
沈涵锁了车,转身上楼。
游候跟在后头,四下里张望,“你小子可以啊,连自己人都敢骗..”
沈涵没说话,拿钥匙开门。
游候进了屋,劈头盖脸的骂,“幸好我提前对了一下地址,街道门牌号都对不上,我就知道是你有问题,你一边给我错的情报一边重置以前的真窝点分布...你他妈这是间接帮唐梓言洗白呢..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那手指头白剁了,是不是脑子也剁了…”
防盗门在身后嘭的关上,沈涵的声音很轻,“错的情报?我给过你么?还不是那天你自己偷着记下的。”
游候一顿,“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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