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于是倒显得医生清闲。
况且程子青也实在没办法对着这样一个乖巧伶俐的女孩子说不。
于是他取下钥匙,往库房走去。
库房就在卫生站后面,由于铁门年久生锈,即便手中的钥匙插了进去半天,也转不动老化的锁眼。
子青小心翼翼地变换着扭动的角度,可锁孔就像跟他作对一样,怎么都不肯动一动。
也不知这药她急不急着用,万一耽误了患者输液……
真是该死!他重重地踢了铁门一脚,等有时间,一定要自掏腰包给这老旧的库房换一把好锁!
他愤愤地低下头,瞳孔忽然紧缩了一下。
脚下不知何时,忽然多出了一个黑魆魆的人影。
一瞬间,不详的预感像一张密不透孔的幕布般,紧紧笼罩住他的心头。
他下意识地回过身:“你——”
乙醚的气味。
厚厚的毛巾不知洒了多少乙醚药水,严严实实地覆住他的口鼻,味道直冲头顶。
他伸手往那人的手臂抓去,可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连意识都在药物的作用下,陷入不可自拔的黑暗。
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上午十点。
严冬亲眼看着兄弟们把最后一车货归入仓库,清点完毕后,将大门落锁下钥。
价值上亿的违禁品光天化日之下被正大光明地走私入库,在忙碌了几乎整整十个小时的兄弟眼中,这是巨大的胜利,而在严冬眼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他目光深沉地从怀中掏出一包烟,手指刚刚捏住烟草柔软的过滤嘴处,身旁忽然伸过一只讨要的手。
连个敷衍的眼神都欠奉,他将手中的烟递给了身边的人,自己又取出新的一根,叼在嘴上。
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烟草香。
“大白天卸货。”石诺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草瞬间燃尽长长一截,“你在东南亚的时候也经常干这种事?”
严冬斜了他一眼,很是爱答不理地回道:“不经常。因为我们的上家都很靠谱,不会搞出些船只偏离航线导致晚点的乌龙。”
石诺自讨没趣,掩饰尴尬般地笑了笑。
走私行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装货卸货都要在夜里完成。原因很简单,无论再怎么搞定上层关系,这都是见不得光的买卖,安全起见,必须掩人耳目。
而由石诺牵线的这次生意,对方的船只本来预计凌晨一点靠岸,却让所有人在夜风中足足等了他们四个小时。
船只停稳时,天已经大亮。
货物如果要晚上搬卸,那就势必要等待一整个白天的时间,这其中万一出现什么变数,谁也担待不起。所以关键时刻,严冬只能硬着头皮一声令下:
卸货!
由于货物量大,从搬卸到完全装入仓库,足足用了近五个小时的时间。这五个小时内,前方的兄弟们在紧张地看顾着自己手中的货物,后方,严冬与石诺分工合作,一个搞定上层施压,一个平息身边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
这件事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一旦做成,本市走私业的霸主地位便已经无形中确立。
而现在,他们做成了。
一根烟抽完,恰好杜三跑过来报告一切后续事宜全部安排妥当。严冬满意地点点头,将手里的烟草抛给身边的石诺道:“后面的事交给你了,我先回去补个觉。”
石诺叫苦不迭却无话可说,只能接住剩下两根的烟盒道:“做个好梦。”
“承你吉言。”
上了车,严冬懒洋洋地靠在后座上打瞌睡。
他确实又累又困。这五个小时,虽然他没有像卸货的兄弟一样大量消耗体力,但身为大哥,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兄弟荣华生死。这种压力,比让他沿着海边跑上二十公里还要劳累。
所以一放松下来,他就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觉。
可就在意识马上要坠入黑甜梦乡的前一刻,他的手机响了。
熟悉的铃声让他一个激灵睁开双眼,手下意识地摸索着口袋找出手机,看也没看便按下接听键。
“严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严冬被打扰了睡眠心情不好,听到对方如此故弄玄虚,更加懒得应付,于是大声冲着电话那头威胁道:“给你一分钟时间,有事说事,否则后果自负!”
那头沉默了三秒钟,然后传来一声略带嘲讽的轻笑,道:“程子青在我手上。”
严冬的脑袋像是被谁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虽然痛,痛感却很迟钝。
“你说什么?”他觉得自己说不定是听错了或者会错意,“你是谁?”
“我是吴达。”对方平静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吴达……
这个名字对他而言并不陌生,他只在记忆中搜索了三秒钟,就准确地想起了这个人的身份。
江文久的司机,最忠心的心腹。
也是当初纵火焚尽谨义帮三个仓库过半货物的唯一嫌疑人。
“你绑架了他?”严冬坐直了身子,心脏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紧紧攥住一般,每个跳动都牵引着说不出的疼痛。
吴达跟子青无冤无仇,他会绑架子青,只可能是为了要挟自己。
在吴达心里,自己承过江文久大恩,却恩将仇报,害死了他的妻子和唯一的儿子,不仅如此,他还杀了唯一能为江文久报仇的张立北,真正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严冬被误解得多了,早就习以为常,根本不在乎多一个吴达。
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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