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如擂鼓。
林羡搂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感受着自己残缺多年的生命,终于再一次感受到圆满与充实。她低头看着萧菀青,眼眸终是无法掩饰地浮现出了似水的柔情。她抬起手,在萧菀青冰凉柔软的脸颊上爱怜又轻柔地摩挲了一下,扫去了没有眼色胆敢洒落在了萧菀青颊畔的雨珠,唇边隐约是萧菀青熟悉的温柔笑意。
可来不及萧菀青细细分辨,林羡察觉到了过往行人的注目,松开了手,往旁边跨了一步,走到了马路的外侧,侧了侧了雨伞,挡住了萧菀青,沉默地继续前行。
风雨中,失去了庇护的温暖怀抱,风从萧菀青敞开着的风衣两侧肆无忌惮地灌了进来。萧菀青站在原地,像是不舍得从方才林羡流露出的短暂柔情中抽身,看着林羡的背影,无意识地拢了拢外套,柔婉的面容上有脆弱与无助一闪而过。
可她看着林羡s-hi透了的后背与被污水ji-an染的裤腿,还是收敛好了的情绪,快步地跟上了林羡,领先她半步带路,咬唇轻声道谢道:“谢谢……”
林羡脚步微微一顿,眉头渐渐拧紧。
萧菀青住的地方果然离学校不是很远。林羡一路走着,一路细心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在脑海中记下了从学校过来的路线。
她安静地跟在萧菀青的身后,再不见了曾经活泼跳脱的明媚少女模样。
萧菀青从鞋柜里取出了干净的客用拖鞋,招呼着她进到了客厅,就匆匆忙忙地进卧室为她找寻替换的衣物。林羡站在客厅里,不动声色地扫视着房内的一切。
房子很明显是只有一个人在居住,装潢是萧盼盼一贯的简约风格,陈设一如她那年去到萧盼盼家前一样的空荡荡,冷冰冰,没有一点人气。林羡想到这几年萧菀青一个人的孤独无依,心狠狠一痛,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她扫过电视两旁柜子上摆放着的物件,扫过沙发上的抱枕,视线忽然定定地锁在了沙发前茶几上摆放着的几本书籍上。在最顶上的那一本书籍的书脊上,显眼地印刻着“久盼君归著”五个大字。
林羡喉头抑制不住地耸动了一下,隐忍已久的泪水瞬时间顺着颊畔滑落。
萧盼盼没有忘记她,萧盼盼,一直在关注着她。
可萧盼盼就这样,看着她苦心孤诣地找着她,绝望着、无助着吗?
这个狠心的坏家伙、坏蛋、大笨蛋。
“羡羡,不嫌弃的话,你换上它们吧……”不远处响起了女人急促的脚步声,林羡伸手快速地擦拭掉了自己的泪水,整理好情绪,转身故作从容地接过萧菀青递过来的衣物,遵照她的指示,去到卫生间换下s-hi透了的衣物。
*
热茶在冷空气中升腾起袅袅的白雾,林羡和萧菀青在长长的茶几两头,相对而坐。萧菀青如水般的双眸温柔地注视着朦胧中的爱人,心头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张口间,却又失去了言语。
羡羡好像变了,沉稳多了,却也沉默多了。五年的岁月,横亘在她们之间,仿佛把她们隔成了两个世界。有太多太多想说的话,不知从何说起,最终,竟变成了两相沉默,无话可说。
“陈芷结婚了,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我做了干妈,沫沫前几个月结婚了,孩子将诞于明年八月。”终于,林羡轻轻地开口,像多年未见的普通朋友,平淡地说起了这些年对方不曾参与的岁月。
林羡没有问她当年为什么骗她,为什么走;萧菀青也没有问她今日为什么来,什么时候走。
不咸不淡、互相遮掩着真心的话题突然告一段落,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长久的令人心慌的沉默。
林羡低头捧着茶杯,静默了半晌,终于抬头凝视着萧菀青,开口吐露了那一句萧菀青害怕已久的:“萧盼盼,我是来告别过去的。”
“我想,重新开始了。”
女孩盯着她,语调平平,却掷地有声,像惊雷一般炸响在萧菀青的耳边,震得她脑子一片混沌,心神俱裂。
她放开了抓握着茶杯的手,放置在茶几之下,颤抖着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神智。
早该预料到的了,不是吗?她咬着下唇,看着眼前长大了、优秀出众的爱人,在心底里悲哀地安抚自己。
萧菀青不知道自己扯出来的淡笑够不够从容、够不够自然,够不够像是一个合格的前任,又或是长辈。她启唇极力平稳地回答道:“挺好的,过去的事……是该过去了。我……”
她明明该继续得体地劝慰祝福她心爱的女孩,可张开嘴,她心中一片酸涩,脑中一片空白,竟再无法说出任何违心的话语。
她仓惶地站起身子,顾不得林羡会怎么想,怎么看她,用着最后的克制,声音沙哑地借口道:“时候不早了,你……留下来吃个饭吧,我先去准备了。”说罢,她失态地低着头,脚步踉跄地疾走,躲进了厨房。
萧菀青垂着头,佝偻着背,怔怔地站在料理台前,伸手狼狈地掩面,泪水顺着她的指缝,缓缓淌下。
该替羡羡高兴的,她终于走出来了,终于可以避开世俗的指指点点,终于可以拥抱更广阔的未来了,不是吗?萧菀青,你不该哭,不该留恋,不该自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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