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干脆黑到底了,最后一点都没法用了就手倒掉?还是一咬牙把自己那眼也涂黑了,完了看什么东西都一个色,就不觉得这水有什么不一样的了?b8f321ed授权转载 of 惘然
恩,我一拍巴掌:你就是那用净化剂的,高力强就是那里外里的。
陈向阳低着头看着地面轻轻地说:其实谁都是在这桶水里徘徊来徘徊去,到最后也分不清它原来是什么样了,也弄不明白它将来能怎么样了……有时候我也觉得想得太多了真不如不想,干得太多了也真不如不干。好象生活就是把你往一个轨道上一推,接下来就是无数个欲罢不能了。
欲罢不能这四个字听得我心里一动,忍不住看了陈向阳一眼,他也正看向我,眼神冷不丁一撞我就吓了一跳,赶忙把眼睛扭到一边去了。
王炮。
恩?
你……陈向阳想说什么,但好象忽然又烦躁起来,问:你,你真的好了吗?
好了呀,我踢踢腿抬抬胳膊:你看,多好啊,多自如啊。就是这右手还得缓缓。
我这右巴掌二度烧伤,到现在纱布还没卸呢。那都是快不行了的时候摸安全门给烙的。
你拉开裤脚给我看看。
没……没什么呀,我有点扭捏,摆着手笑说:老爷们身上留点疤,这不还挺好看的吗?
陈向阳不理我,蹲下来就拉起了我的裤腿,我一只手按下去:别看拉。
我知道自己腿上大面积的皮皱成一团,半新不老的,颜色还半黄不白地光鲜着,以前处理创面的时候汗毛都刮了,最近正慢慢地重新长出来。
嘿嘿,你看你这人这习惯多不好啊,就喜欢看点恶心东西给自己添堵。
陈向阳霍然站起:不是说不会留疤吗?这你夏天怎么办?不行,咱们还是申请磨皮手术吧。我去找大夫。
哎!我一把拽住他:你还说高力强冲动,我看你比他更冲动。把陈向阳按回椅子上:我夏天穿长裤呗,奥,你还想让我在这熬着?我这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出去,跟坐牢是的,好不容易到日子了,高兴还来不及呢!咱不在乎这个,又没伤着门面,咱讲究心灵美不是?
陈向阳看着我不说话。
你看我都给捂白了。我捏捏腮帮子:还胖了呢。我说陈向阳,你还是让我早点回去吧,不干活,不摸方向盘我还真不习惯啊,太难受了。
王炮,陈向阳走之前,在门口背对着我说:你这手还没法开车,所以,我把你先借调到广告分公司去了,你先家里歇两天,觉得行了,就直接去那报道吧。
53
出院那天没有一个人来接我。
陈向阳事先跟我打了招呼,说他那天要开会,大概是述职吧。我知道他这堂一定不大好过。不过有高力强在,应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按陈向阳的话说,高力强这段把他那筹码忙得差不多了,至不济也能扳个平手。
陈向阳分管的三个部门最近都如临大敌,做好了准备,随时接受调查和问话。
这都是黄姐昨晚上来办出院手续时说的。
还说,估计陈总是提前收到风声,知道我们部有可能要被重新洗牌,怕我现在没法开车,又心实嘴笨地整个一闲人,所以先把我调到分公司去养养手。黄姐话外的意思我听出来了,好象这次因为凭空冒出我这么一号,间接搞得他们不得不丢卒保车,实在是出乎意料捎带手就把我也给恨上了。得,咱在总公司是既出了名又挂了号了。也不错啊。
跟黄姐笑说:我现在得算你们黄浦一期里面的了吧?
如此这般,虽说心理上有了准备,可真一个人拎着包出来的时候,还是有点说不上来的滋味。
跟其他人打了招呼,挥挥手。
趟着步子出了大门,拖着腿慢悠悠地刚在街上遛了几步,就被一只脏手拦住了。
行行好,行行好。
满脸黑泥破衣披挂的叫花婆子,手上拖着个残疾儿,把只长到胳膊肘的手戳到我眼巴前。嘿,熟悉,5区里躺的全是这类因热度灼伤,电烧,化学烧伤而不得不截肢的患者。叹了口气就往身上摸。
靠!前几天他们送来的干净衣裳,我这身上还真嘣子没有。
只好讪笑着摆了摆手。
胖子!胖子!
我一扭头,三子蹬着板车一头大汗地在马路对面把一只手窝在嘴边喊:你站那等会,我到前面掉个头。
虽然空气里有点凉,可我这心里暖上了。这可是大清早啊,正是三子生意最忙的时候,每天半夜里就起来磨豆浆,也就赚这么几个钟头。胃里也暖,看见他我就想起豆浆了,饿的。
一激动,我脸上就绽起了一朵包子褶花,冲着仰起身子骑在座上刹住车的三子就来了一句:……哎,带钱了吗?
把几张零票塞进已经伸向其他行人的脏手里,扭脸就走。
坐在咯吱咯吱晃晃悠悠的板车上,三子在前面一上一下地蹬着:你啊,烂好人一个!她不定比咱们有钱多少呢!
三,生意不做了?
我们掌柜子看着呢。
啊?嫂子不上班吗?
三子叹了口气:唉,她也下岗拉……然后又笑说:这也好,以后我这摊就算配备上专门的收银员了。这档次利马就上去了,是不是?
抓抓头,我也无话可说。
早晨的太阳溅在沿路的房顶上,一片金光。快车道上是或快或慢闪过的车辆,金属杠和倒车镜偶尔也能折射出星星半点的光刺,在不同的角度扎着眼睛。夹在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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