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黎永看着陆夫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陆夫人一心向死,谁也拦不住,两人别无他法,看着流风左手抗着陆檀,右手牵着陆家小姐,走了出去。
此去一别,前路未知。
那晚谢宣带着李之源回了李府,想着近些,方便探听消息。
半夜,忽闻外头一片哄闹之声,谢宣披着衣服起身,却终究没有出门。
第二日谢宣带着李之源去往黎府,听见路人闲谈。
“听说了吗?昨夜宁侯府一场大火,人都烧死啦,可怜哦,那么一大家子人,烧死得多痛啊。”
“谁说的,明明只有世子跟小姐是被烧死的,宁侯夫人还好好的呢。好像火是从世子的院子里起的,还没有烧到夫人那边就被梓君侯带的人扑灭了。”
“胡说,我昨晚打更,远远瞧见了,宁侯夫人是被人抬出来的,肯定死了。但是梓君侯为什么会半夜带着人去宁侯府啊?”
“谁知道呢,怕不是想趁着宁侯不在,欺负人孤儿寡母的,反正梓君侯向来与宁侯不和。”
李之源听到后震惊非常,摇了摇谢宣的手:“哥哥,我们去宁侯府吧,他们都说侯府出事了,我们去看看,去看看陆哥哥和伯母。陆兄与你情同手足,我们不能这样放任不管。哥哥......”
谢宣捉住了李之源的手,无比沉重地告诉他:“我们去黎府,不去宁侯府。”
“可是哥哥......”
“不去宁侯府。”
第35章 祸端(五)
宁侯府一夕之间倒下, 没有任何征兆。满城哗然,各式猜测源源不断,最后等来皇榜一张, 上书:宁侯蓄意谋反, 已被诛杀于阵前,其夫人、子女皆畏罪自尽。
“宁侯府是昨夜子时起的火, 梓君侯丑时就带着人到了,世子跟小姐都烧成了焦尸, 面目全非, 只剩身上的物件还在。夫人是当着梓君侯的面自刎的, 说是提着宁侯的佩剑大骂了萧乾一顿,具体骂了什么便不知了,去的都是萧乾身边人。”黎府内, 黎永刚刚下朝回来,带着来府上找他的谢宣入了书房内间,知道是自己人,也就将今日在朝堂上听到的闲言讲出来了。
“能说什么, 侯爷的信前脚送到,他晚上就能请了皇上的旨意去抄了宁侯府,狼子野心。两家人虽说是斗了几辈子, 从前那也都是在朝堂和战场上,最多不过起些口角,还从未出过这等灭门之案,此次梓君侯的做派实在难免令人心寒, 称不起萧家祖上传下来的名头。只是可惜了夫人......”
“谢兄当真以为这一切都是梓君侯做的?诬陷宁侯这样的人物,又是叛国之罪,仅他萧家一家之力,怕是远不至于此。到底是谁能有这般通天的本事?”黎永苦恼,也想不通。宁侯一府人忠君爱国,若说他叛国,是决然不能令他信服的;若此事真是有人设计陷害,那背后到底是谁,这人既能买通梓君侯,又能控制万州的兵权?
“黎兄,一个萧家不够,若是再加上一个萧家呢?”谢宣昨日便有了这样的猜测。
“再一个?这京都还有哪个萧家比梓君侯府的人更本事?”黎永叹息一声,摇摇头,“哦,倒真有一个,但那可人可是国丈爷。谢兄缘何忽然提起他?可是有何证据?”
谢宣摆手道:“哪里来的证据,只是想到自皇上想将兵权收归萧家所有的决策失败,这京都便是风云变幻,叫人看不透啊......”谢宣上一世并未能有幸活到那班人谋朝篡位的时候,这背后到底牵涉了多少人他不敢想,但他也能大约猜到些事情,比如这位国丈对他的外孙,大齐未来的皇帝并不上心。
“可这,这,当朝太子是他的亲外孙,他没理由啊。”
“只不过是妄论,黎兄莫要深究。陆兄的事,实在让人无从下手,我约么是伤心糊涂了,才口不择言。不说这些,此事麻烦,眼下我还是一介布衣,这事想查也是有心无力,这两年只能劳烦黎兄。”
“说什么劳烦,陆檀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弟弟,侯爷与亡父乃八拜之交,不还他们清白,我有何面目去见我爹跟陆伯伯。倒是你,明德坊如今越做越大,自己小心些,若是有需要帮手之处,尽管说出来。”
“哥哥,哥哥,义父他,陆哥哥他......”谢宣是带着李之源一同来黎府的,黎家的书房有两个隔间,方才两人说话,谢宣便留了李之源在外间,而此时,李之源一把推开了隔间的门,一手扬着张通告,眼里噙满了泪,急切地看向谢宣,似在寻求一个答案抑或是安慰。
“小源,不是说了在外面等哥哥么?怎的自己跑进来了?你手上那是什么东西?”谢宣被李之源推门而入的动作吓到,他怕李之源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是不想让他伤心,二是不想让他蹚这趟浑水。李之源太干净了,合该被保护着,好好疼爱。谢宣走过去,抓过李之源手上的信纸,几乎是刚看了两行就色变。
“那是今日关于宁侯府的公函,方才我刚看完。”黎永道,他瞧了李之源的反应,又试探性问道:“他还不知道?”
谢宣哪里还有心思听这些,看着李之源呼之欲出的眼泪,心疼的一塌糊涂。“小源,你听哥哥说......”
“不是真的对吗?陆哥哥昨日还跟我在一起,不是真的对不对?义父他怎会叛国,假的,对不对?哥哥,你说啊,你告诉我,这是假的。我们去侯府,我要去侯府找陆哥哥,找伯母,走,哥哥,我们快走,这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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