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卫把牌子还给了小婉,让开道放行。小婉愣愣坐回到马车里,缓缓舒了口气。
顾澈夕微微睁开眼,看了眼小婉,小婉笑道:“没事,出城啦。”
顾澈夕也没多说什么,倒是把目光移向了窗外。
马车过城门,光线突然微微暗了暗。当马车走出城时,并没有预想的那样太阳高挂,一片光明。
小婉向着窗外看去,本万里晴空的蓝天,此刻已经缓缓乌云密布,不一会儿便下起了阵雨。
真是瞬息万变啊。
炎热的夏季,就算下起雨来,也并感觉不到有多凉爽之意,而是让人更觉得闷。
顾澈夕不明显皱了皱眉,又闭上了双眼。
马车不知行驶了多久,只知道下着大雨的天已经消停了些,下起了点点细雨。
突然,本安静的马车里,只听一声马叫,马车微微颠动了几下,稳稳的停了下来。
睡意尚浅的顾澈夕立马睁开眼睛,小婉看了眼顾澈夕,连忙探出身去看个究竟。
“怎么……回事?”小婉探出身看去,顿然被眼前的一幕给愣住了。
只见细雨中,马车前方不远处一身泛黄云纱锦衣,头戴金色发冠,骑着马的赫连熠面色严峻,乌黑的发丝和衣服已被淋湿。
看着这一身着装,怕是没来的急换衣服就出了宫吧。
“……太子?”小婉愣愣动了动唇,才唤了出来。小婉缓缓回头看向顾澈夕。
顾澈夕细眉微微皱了皱,起身出了马车。
一双平静的桃花眼,看向淋在细雨中的赫连熠。
赫连熠翻身下马,微微一笑道:“小澈,我等你很久了。”
其实也不算久,不过快了半个时辰而已。
顾澈夕闻言,微微皱眉。小婉看着淋着雨的赫连熠连忙拿出雨伞撑开,不等她跳下马车,顾澈夕就伸手拿过了雨伞,下了马车向着赫连熠走去。
赫连熠微笑着看着越走越近的顾澈夕,一把雨伞下一双人,赫连熠二话不说就将顾澈夕拥入了怀中,隔着两人的衣衫,顾澈夕很明显感觉到赫连熠一身已经湿透了的衣裳。
顾澈夕眉头不明显拧了拧,双眼看着近在眼前湿漉漉的黑发,不知可否。
“小澈,我说过,就算你出了沧都城,我也照样会把你追回去的。”赫连熠轻轻在顾澈夕耳边说到。
“殿下不应该在和大臣们议事吗?”顾澈夕缓缓道。雨伞上方被又渐渐下大的细雨敲打的一声比一声响。
“提前结束了,兵部我也让章寒和秦楠去了。”赫连熠松开顾澈夕,含笑道:“小澈,回去吧。”
顾澈夕抬眼看他,淡漠看着赫连熠道:“出了沧都城,你认为我还打算回去?”
“我知道小澈不肯,所以只能强求了。”赫连熠笑得风轻云淡。
顾澈夕看了看赫连熠,伸手拉过赫连熠的手,赫连熠倒是一愣。接着只见顾澈夕将雨伞送到赫连熠手里,淡淡开口道:“殿下没有权利干涉我的自由。”
顾澈夕说完,就要转身走人,也不顾现在雨下的是有多大,赫连熠面色一变,伸手拉住顾澈夕,握着伞的手紧了紧,低沉的声音传进顾澈夕耳里。
“只要我活着,就绝不会放小澈走。”
顾澈夕回头正好看进赫连熠那双执着而坚定的双目中,心头莫名一紧。
赫连熠看着顾澈夕,继续道:“我若死了,小澈想去哪儿我也管不着了,但是现在,我还活着。”赫连熠一字一句,说的清晰。
一念生执,一念成痴,一世纠缠。
说的就是赫连熠了。
从小到大,他对顾澈夕的执着始终不曾变过。
顾澈夕总是说不过赫连熠,躲也躲不过赫连熠,就连这次不辞而别,赫连熠也能早他出沧都城,然后半路截住他。
当他认为自己终于出了沧都城,避过了那人的阻拦时,那人却早已在下一个地点等着他了。
赫连熠看着垂下眼去的顾澈夕,两相无语,半响赫连熠语气更是柔了许多,神色也变得有些哀伤,开口道:“那怕……那怕小澈最后的时间,都不肯多留给我几分吗?”
顾澈夕闻言一顿,猛然抬头去看赫连熠,“你……”
赫连熠缓缓扶手去摸顾澈夕的脸,难见他眼中毫无掩饰的透露出悲伤来,语气略带恳求道:“小澈别走,好不好?”
“那怕时间不多,也让我陪着小澈走到最后,好不好?”
顾澈夕愣愣看着赫连熠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的神色。
赫连熠手拿下,抚上顾澈夕的心口,倾身靠近顾澈夕耳边道:“小澈,问问你自己心里到底对我是怎样的感情?”
怎样的感情?
早已是溃不成军了却还要死死挣扎着,不是吗?
“就任性这一次,就这一次。”赫连熠心中百变痛处,逼得他难以喘气。
顾澈夕脸蹭到了赫连熠湿润的头发,闭了闭眼。
真是逃不掉这个人啊。
“殿下!”正是此时,突然小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随之只见几个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人挥剑而来。大雨之中,刺客飞身而来,行动训练有速,默契十足。
小婉的声音,将两人从悲凉的情绪中拉了出来。
赫连熠神色一冷,将顾澈夕抱在怀中,顺时将雨伞送进了顾澈夕手里。一个转身,衣袖中的剑已经握在了手中,挡住挥剑而来的人。
而小婉也是有些武功的人,早已持剑对敌。赶车的马夫,已经躲到了马车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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