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副小相却画的十分生动,眉眼、鼻梁、嘴唇、下巴,逼真无比,清俊的样貌跃然纸上。
温予忍不住多看了几秒,许久才回过神来。合上书册,呼出一口热气,活动了下身体,这才听到外面的雨声。
刚还天上有星,现在又哗啦啦的开始下雨,这鬼天真tm的邪门。
摸摸杯壁,咖啡已经冷了,刚想拿去热热,却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着雨声,十万火急的样子。
这么晚了,还下着大雨,谁吃饱了撑得来古董店,不会是姜斯那家伙吧?
温予端着咖啡杯,满怀疑惑的走到楼下,一边朗声应道:“别敲了,悠着点,那门梨花木的,敲坏了赔不起。”
此话一出,那敲门声反倒更急了,温予加快脚步走到门前,打开传说中的“梨花木门”,门外站着个比自己矮了一头的……男人?
温予觉得真是见鬼了,身形是个男人,可这一头长发……又是啥?拍戏的?横店离这儿好几百公里呢,飞过来也要好久。
那非男似女的怪物掀开粘在脸上的湿发,缓缓道:“下雨了,可否容孤进屋避一避?”
温予这才看清了来者的容貌,惊的六神没了四五,这…这这不是刚才《随史》最后一页上画的随王储檀溪么?
啪一声,咖啡杯落地。
“见鬼了。”温予盯着来人,沉声道。
☆、第一次·相识
雨还在下着。
此刻,温予的大脑飞速运转:
第一,一定不是自己刚刚乱猜的那样,这人不是姜斯,而且不是自己熟识的人中的任何一个,身形和声音都不对。
第二,这一定不是恶作剧。没人会在这样一个极端天气冒着被大雨淋湿被闪电击中的危险来开这个无聊的玩笑。当然,疯子除外。
基于这两点,温予“砰”一声关上了那所谓的“贵重无比的梨花木门”。
实在不是他冷漠,而是这年头人心早已不古。尤其半夜还是抢劫强、jiān_shā人案的高发期,随便就放个不认识的人进家门,这对早已不讲究什么狗屁侠义精神的现代人来说,是不现实的。温予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这一店的古董古玩,实在遭不起贼。
温予关上门后,随手打开了门边的开关,柔和的灯光洒了满室。
这一层是工作区,也就是古玩店的营业地点。西面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字画。古画有各种尺寸的人物,山水,花鸟;字儿则分为篆,隶,真,行,草几种字体。数量虽多,但摆放合理,所以不显凌乱。
字画的下面则摆着一条檀木雕花书案,案上一尊笔筒,里面斜插着些大小不一的旧毛笔。案后放着一张同花纹的椅子,古色古香。
正中至东墙则放着几列花架子,错落有致的摆着些瓷器铜器,印章竹刻,文房用品。
俨然一个古董的世界。这就是温予的古玩店——予兰居。
温予大略的扫视了一遍后,决定上楼去。楼上自不必说,是生活区。他踩着木质楼梯上楼时,还能依稀听见外面传来的夹杂着雨声的敲门声。
他稍稍动了些恻隐之心,想到:或者,门外那人并不是什么匪徒之流的,那只是个出来旅游,却没事先预订好旅馆的倒霉蛋。又或许......
他陷入了自己给自己设的连环套中。
不,虽然自己有无数条应该开门将他引进来的理由,但只一条,只那最关键的一条,他就该合上大门——他长的跟《随史》上的檀溪别无二致。
在这深夜,遇到这等怪事,温予的心有点发虚。
纠结也弄不出名堂,他索性呈大字型的躺在了二楼的两米大床上,他喜欢睡大床。但他现在又很讨厌这张床,因为它又给了一个开门的理由——床够,俩大老爷们儿挤挤,还不用睡沙发。
“操!”内心纠结无比的温予终于爆了粗口,尽管他一直自诩谦谦君子。
谦谦君子烦躁的揉乱了头发,也忘了洗漱,和衣渐渐睡去。
第二天,清晨。
温予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喂,谁?”他显然还没醒,声音中带着点鼻音。
“你大爷!”电话那端的姜斯操着北京腔,来了句代表性的京骂。
温予打了个激灵,觉醒了一半。
“在你家门口,丫赶紧开门。”不速之客姜斯一大早就杀了过来。
其实姜斯也是这家古董店的老板之一,当初投了三十万,占三成股。他正紧职业是广告公司的策划,周一到周五像个白领似的,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人五人六的去上班儿。在办公室一天坐到晚,屁股是越坐越大,工资却三年未涨。
为了多攒些老婆本,娶上个颜值高些的媳妇儿,也顺带为了哥们儿义气,所以投钱和温予一块儿搞了这家古董行,生意还算凑活。
他每个周末都会过来,帮着看看店,好让温予有时间出去放风。
楼下的敲门声响的急,温予来不及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此刻犀利的造型,就跑下了楼,给二股东开了门。
温予揉着头发,半眯着眼,眼睛还来不及适应光线的变化。
“怎么回事?”姜斯拉过温予,在他耳边小声道。
“什么怎么回事?”温予还带着些许睡意。
“啧。”姜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欧巴桑表情,拽着温予到了门外,指着门边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道,“我问你,这是你买的吉祥物吗?”
温予睁开眼,顺着姜斯手指的方向一看,这下总算是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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