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子,就那么闭着眼微仰着头下巴一点一点地开唱:
鸿雁天空上
对对排成行
江水长秋草黄
草原上琴声忧伤
……
大家轰然叫好,舒晋完全被震撼了,吴其昕是男中音,声音醇厚、饱满,转折层叠,几句下来,苍茫悠远,荡气回肠的。舒晋忍不住拿双筷子敲着杯口跟着唱:
天苍茫 雁何往
心中是北方家乡
……
他唱歌的声音与平时的温和很不相同,有一种清越的磁性,与吴其昕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和谐的共鸣。吴其昕睁开眼,有些惊讶地望着他。
忽然,一把破锣嗓子加入,张少群也来了兴致,一时间碗筷齐鸣,刚才的意境便如云散了。吴其昕淡然一笑,音调转成低徊缠绵:
酒喝干
再斟满
今夜不醉不还
舒晋拎了瓶酒,给吴其昕倒上一个杯底,又给自己倒,吴其昕抓过他拿着酒瓶的手一边继续往自己杯里倒酒,一边眼波如水地看着他唱:今夜不醉不还~~然后,他的手指渐渐松开,从舒晋的手背上一根根划过,带起一片酥|痒。
再然后,舒晋便看着他闭着眼睛整个人往下出溜。
“哎哟,高了高了。”张少群赶紧架住他,大家七手八脚把他抬到床上歪着。
主角倒了,其他人不久也散了,舒晋留下来跟张少群聊天,散散酒气。
张少群的舍友是某省省长的女婿,也是个奇人。他自称因为不愿臣服于吃软饭的命运,不接受当某镇镇长的差事,愤而读博,坚决走纯学术路线。
“你们想想,唐朝的男人为什么不愿意当附马?”
张少群笑骂道:“滚,踏实吃您的软饭去,是人家拿绳子套着你脖子逼你娶的吗?”
舒晋也笑:“哥们,别拿软饭不当干粮。” 顿了顿又纠正说:“不对,软饭确实不是干粮。”
张少群好笑道:“你丫这严谨的毛病还能不能好了。”
哥们“唉”了一声,肃穆地四十五度望天后再垂头道:“你们光棍没法理解这种痛苦,牝鸡司晨,惟家之索。”
两光棍不能驳也。已经倒在床上睡了半天的吴其昕忽然张嘴来了一句:“离婚。”然后继续睡。
三个人愣了一会后大笑起来。 牢骚归牢骚,离婚这么伤筋动骨的事还是不划算的。
聊到十点多,吴其昕仍然迷迷糊糊的,说话还是舌头打结。
“吴老师怎么回去,要我送吗?”舒晋起身准备走。
“可以睡我这,我自个找地儿去。”张少群说,最近这种情况有点频繁。
“我回家。”吴其昕撑着身子站起来,一挥手,“我骑回去。”
“我送吧,”舒晋搀了他一把,以免他晃倒,“您这样骑不了车。”
车开到他家楼下时,吴其昕又睡着了。舒晋叫了他两声,他只“哼”了一声在座位上缩得更紧。
舒晋只好下车,绕到他那边打开车门,把吴其昕从里面扶出来。吴其昕的身子根本站不稳,舒晋一直托着他的肩,最后干脆把他背到背上往门口走。
“谢谢。”吴其昕含糊地说,热热的气息喷到舒晋脖子上,很痒。
“没事。”舒晋缩缩脖子。
其实是有事的。这老房子没有电梯,他背着吴其昕一百三四十斤的身体爬了五层楼。全当锻炼了。
张少群说过吴其昕成了家,爱人是艺术系的老师,所以他到了门口就敲门,结果老半天也没有回应。
“没人,”吴其昕在他背上动了动,“放我下来。”
他顶着门放下吴其昕,吴其昕闭着眼睛,手在自己裤兜处拍来拍去,就是找不到入口。
“我来吧。”舒晋伸手进去掏钥匙,吴其昕配合地侧了侧身子。
打开门,家里确实是没人,空荡的房子透着一股子冷清。
一进屋,吴其昕便直冲洗手间扒着马桶开始吐,舒晋给他找了水漱口,又帮他解了外套,脱了鞋,架着他到床上躺好。
他俯身拿被子准备帮吴其昕盖上时,背上一股大力直接把他压下来砸在吴其昕身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吴其昕已经一翻身把腿往他身上一搭,半边身子压住他,手掌顺着他的背一直抚到臀,揉了几下再不动了。
舒晋“嘿”了一声,一把掀开他,骑住他腿掐着他脸使劲往上抬。
“嗯~”,吴其昕低吟一声,下巴轻轻挣了挣,舒晋一松手,他的头又软软地栽到一边,看起来是真醉胡涂了。
舒晋擦了擦脖子,刚才被吴其昕的嘴唇碰到了,湿乎乎的有点难受。
他打了张少群的电话。张少群想起一个月前来吴其昕家也没见着师母和孩子,不知是什么问题。
吴其昕的脸红得异常,已经人事不省。把他一个人留下舒晋怕出事,张少群本来打算自己过来照顾老板,舒晋想了想说没必要了,反正也是同事,他捱一晚义气便是。
他在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然后找了床毯子在沙发上眯着。半夜里吴其昕又折腾着吐过两次,英语、方言地说了好大一堆胡话。
到凌晨时舒晋看他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就给他熬了白粥,留了纸条走了。
后来吴其昕打电话给他,一本正经的道谢。
舒晋说:“您唱歌真好听。”
吴其昕说:“对不起,那天的事情我全都不记得了。”
“哦……”
“再见。”
电话被挂断了。果然还是很高傲的。
今天他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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