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我低估了你……”鬼主将人一把扯入怀中,手指搭在景初的脖颈之上。
上好的玄铁打造的项圈,透着刺骨的寒凉,牢牢的锁在那白`皙的肌肤之上,其上连着两根细细的金链,延伸而下,同景初手腕上的锁扣相连。
“初儿,如今本事倒是渐长,带着这些零碎东西却也没碍了事。”他手上唯一使力,便见身下人发出一声费力的喘息,“看来下次,我们可以玩些别的……更有趣的。”
待到月色低垂,近乎破晓时分,景初这才从殿内走了出来。他的步伐凌乱,眉头紧紧皱着,好似忍耐着极重的苦楚。
待到他行至拐角的庭廊,有一人悄悄跟随而来,搀扶住了景初摇摇欲坠的身体。
景初将手伸入怀中,携出了一个小小的玉瓶,交予那人手中,他压低的嗓音吩咐道,“将药拿去给他服了。”
言毕他似是极担忧,又问道,“近来他可还好?”
那男人眼中闪过不忍的神色,答道,“只是成日呆坐着,很少说话,送进去的饭也不大动,不过属下派了人日夜盯着,性命绝对无碍。”
(三十五章)
明烛悬高墙,瑟瑟月流光。
回廊曲折,牢房棋布。正是傍晚时分,值守的几名侍卫刚进了晚饭,又聚在一处偷喝了几壶老酒,这才想起来牢里拘着的那位的饭食尚未送进去。
因着殿监大人每隔三五日便来上一次,几人虽是心里泛着嘀咕,却终是不敢太过慢待。便提了食盒,向内行去。
到了牢房门口,便见其内的男人仍是那副老样子,蜷缩在墙角,垂着头不发一言。
几人之中年岁稍轻的一位将食盒放于景修手边,其内的饭食虽谈不上奢华,却也并不简陋。皆是些j-i,ng细小炒,模样也甚是不错。
那侍从资历尚浅,还未养成一副铁石心肠,他调入此间当值不过十数日,虽是只见过眼前的人寥寥数面,却是偷偷生出了恻隐之心。
“景修,我将饭菜放下了,你多少进些。”他拍了拍景修的肩膀,还欲多说什么,便被身后的人打断。
“莫要多言,虽是殿监大人授意特殊关照了,他毕竟身负重罪,还是不要多生是非,将饭放下便出来罢。”
“是……”,那侍从一叠声的应下了,便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待到众人皆已走远,蜷在角落的人这才微微移动了身子,伸手去够地上的碗筷,景修的手腕上可见一道道深红色的淤痕,显是被长时间束缚而成,他费力的端起碗,往口中送了几口米饭,又吃了些青菜,便不再动了。
更鼓声乍破,景修身体忽而猛地颤抖起来,他挣扎着要跪在地上,可两条受了重伤的腿却怎么也不停使唤。
疲软的双臂支撑不住全身的重量,终是迫得他重重摔倒在地上,粗糙坚硬的砂石地擦破了景修的皮肤,细小的石子揉入伤口之中,带来阵阵难以忽视的痛楚。景修俯在地上,极是懵懂的眨了眨眼睛,好似回过神了一般。
一抹自嘲的苦笑浮上了他惨白的脸容,景修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唾骂自己果真是个低贱东西,数日前便已停了的刑罚,自己却犹自记不得,每每更鼓响动之时,便总要摆出个受罚的姿势来。
如今他身陷囹圄,久未通世事,早已不知外间是如何一片风雨,却也能窥出景初身份今非昔比,早已是众人皆攀附的人物。
那日景初进来此处走动,秘牢中的看守称呼他为殿监大人,如此看来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得到鬼主如此厚爱也不是究竟是福是祸。
方才送进来的饭菜因着他刚才的动作而倾洒在地,被污浊的泥尘沾染的愈发不堪。胃底传来阵阵熟悉的抽痛,搅扰着脆弱的神经。景修伸出手将那碗碟扯过来,将其中所剩无几的饭粒送入了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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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神的熏香几近燃尽,积聚了厚厚一层的香灰。陆琮伏在桌案之上,身侧堆积着数摞尚未批复的文书。
许是近日来太过劳神,诸多事宜皆等着陆琮定夺,连着半月都未曾睡过一个安稳觉。此夜风徐徐,方饮下的药酒带着安眠的功效,竟使得他悄然堕入梦乡,再不顾那诸事烦忧。
“主子,后山的梅花昨日里开了,打眼望去便漂亮极了,我们可要去看看?”
少年人的嗓音温润纯净,好似一把暖阳,照破了多年来满叠的岁月。
往昔双手交叠,身体相依。
微风飒沓而来,散落漫山香氛。粉白相间的梅花瓣儿落在两人肩头发间,带着旖旎的柔情蜜意。
一人是不得青眼的公子,流落外城前途无望。一人是鬼殿中不被器重的家奴,尚且青葱却已饱经苦楚。
少年不知愁滋味,只求一晌贪欢。日日相伴,同席而食,同榻而眠。虽是权柄无望,想来仍是情意缠绵。
暗香疏影,梅枝落拓。昔年一吻,便曾许定此生。
这番梦境太过真实,以至陆琮缓了良久方能回过神来。现实的残酷犹如尖刀利刃,生硬的刺入他的心头,血珠浸骨,凄苦难言。
寝殿之中幕帘微动,只见一人隐在黑袍之中,兀自出现在陆琮眼前。
“见过大公子。”那男人行了个礼,便垂手立在一旁,好整以暇的望向陆琮。
陆琮手指微曲,摩挲了几下开口道,“看你的样子,想是事情皆已妥当了。”,他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牌,扬手掷给男人,接着道,“影卫三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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