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林佑与严书翰才认出,原来这个疯子不是别人,正是痛失爱子的杨素菱。
她的匕首被击落在地,却依然不依不挠,一边拼尽全力要挣脱钳制,一边对林佑口出恶言:
“你这个灾星!都是你!是你害死天霖!我要你给天霖陪葬!你不得好死!”
尽管林佑对她已没有半分感情,但这等恶毒的诅咒,竟然是出自自己的生母,心中也免不了如遭痛击。
他不明白,就算他是意外出生,俗话说血浓于水,这么多年,难道她就对自己只有恨意么?
他握紧严书翰的手,眼中酸涩,流不出半滴泪;嘴唇微张,但未能吐出半个字;唯独是喉中顶着一口恶气,让他窒息得晕眩。
只是别过头,不想再看地上的杨素菱一眼。
严书翰听得那些恶言恶语,几欲想亲自上前教训这个泼妇;又看见林佑的样子,忍不住双手捂住他的耳朵,转而对衙役说:
“愣着做什么?还不堵住她的口,将她收监,尽快遣返原籍!”
衙役们应下,便准备将犯妇人押走。
众人都没有注意,县衙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顶轿子,轿边的侍从走到县衙门前,中气十足地喝了一声:“回避!”
严书翰和林佑回过头,见那八人大轿,明黄轿顶,枣红的轿帏,侍从佩刀刀鞘上刻浮雕蝠纹,衣着讲究。
两人心中一震:这种小城镇,怎么会有皇亲国戚大驾光临?
严书翰让一个衙役去通知许大人,自己则是和林佑一起上前:“在下严书翰,未知贵客拜访,有失远迎。敢问轿中可是哪位皇族?”
此时,听得轿中传来一声轻咳,侍从连忙低头哈腰折回轿旁。
又不知道轿内人说了一句什么,侍从应了一声,掀起轿帘:
便见内里步出一位约莫四、五十岁的男子,他身材健壮,高束的发髻上c-h-a着一根白玉簪,额头饱满,双眉又浓又黑,鼻梁高挺,目光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他抬眼看了看严书翰,先是轻轻一笑,又转眼望向严书翰身边的林佑,不易察觉地楞了一下,马上回过神,向严书翰微微点头:
“是严大人的公子?”
话音未落,一直被衙役押着的杨素菱,不知道是如何大力扯掉口中的布条,指着那男子状似癫狂地大喊:“鬼啊!有鬼!”
那男子望向她,眉头一蹙,未等他亲自开口,一旁的近侍便已厉声喝道:“大胆!竟敢对秦王出言不逊!”
严书翰与林佑双双大惊:秦王怎么会来这个小县城?
严书翰反应更快,毕竟那是林佑的亲娘,若是惹得秦王不高兴,怕是会受牵连,马上对衙役说:
“你们还不把这疯妇人押下去!冒犯王爷,实在罪该万死!”
接着,他便与林佑双双单膝跪下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秦王淡淡扫了杨素菱一眼,对近侍摇了摇头,又对两人说:“不必多礼,起来吧。”
等两人起身,秦王便称赞严书翰:“本王曾听严大人与杜将军多次提起你,严二公子年纪轻轻,一表人才,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严书翰自然是受宠若惊:“王爷过奖!”
秦王转向他身旁的林佑:“这位是?”
严书翰恭敬回答道:“禀告王爷,这位是林佑,县衙里的仵作。”
林佑作辑:“下官林佑,见过王爷。”
秦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只向林佑稍一颔首,便对严书翰说:“本王此次前来,是为了解先前科举舞弊一事。据说你也在此事中立了大功,真是虎父无犬子。”
“不敢当,多谢王爷夸奖。”严书翰暗暗得意,对王爷更加恭敬:“详情还是等许大人向您禀报吧。”
说曹c,ao曹c,ao就到,许大人从县衙内匆匆忙忙赶出来:“下官失职,未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请王爷降罪。”
秦王手一挥:“是本王有意为之,走,进去再说。”
一行人便打算往县衙中去,林佑扯了扯严书翰的衣袖,低声说:“我就不去了,这件案子我得避嫌,我先去郊外,回来再碰头。”
“好,那你路上小心。”严书翰心思都在招呼王爷身上,便没太在意。
两人的举动,早被暗暗回头的秦王看在眼里,望向林佑的目光更是百感交集,轻叹了一口气,才走进县衙。
林佑独自赶往郊外的坟堆,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好,走了几圈后,没费什么功夫,便看见一根孤零零的木棍,上面写着:“蔡青”。
坟前还有一些供奉的瓜果,散乱一地,可能是被野兽啃食过,看得出来是近日才摆上的。
林佑恭敬在坟前上了几柱香,再默念有怪莫怪,便将尸骨挖了出来,带回县衙。
县衙中没几个人,想必都是聚集在大厅,一睹王爷的风采。
林佑径直走回验尸房,蔡杉学的尸体还停在另一边,正好为他提供了方便。
他洗净尸骨,本打算开始准备红伞验伤,查明死因,却意外发现,从蔡青的骸骨来看,她年龄太大,与蔡杉学的最早生育年龄有出入。
最令他惊讶的是,蔡青竟是怀有身孕!
从温先生的口供来说,孙家的婢女尚未出嫁,没想到却已与人苟合,如果这事被恪守礼教的孙先生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林佑停下手中的作业,便决定先进行“滴血认亲”,先弄清温先生所说是否属实。
“王爷,验尸房地方y-in气重,还停着两具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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