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个人的名字,就像拂开了尘埃那样清晰,他叫骆琅,骆琅,骆琅。
稚童消失不见,原地又出现那个身姿挺拔的少年,只是脸上还有些茫然。
苏皖满意地笑了,退后几步,挥手向他告别:“你已经长大了,我也该走了。”
戚卜阳忙追上去,但女人的身影却在慢慢消失。
“卜阳,再见了,以后的路你就和他一起走吧。”苏皖的声音越来越飘渺,带着温柔的笑意——
“要努力活下去,一直快乐地活着。”
...
闭关室内,时间似乎凝固了。
但总有些别的东西在昭示现实——时间正一分一秒地溜走——窗外红澄澄的夕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只剩下一点微光,照亮天边的晚霞。
骆琅已经不去看窗外的情形,他一动不动,紧盯着戚卜阳的身体,眼睛都不眨一下。
随着天空逐渐昏暗,似乎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突然,他感觉那具身体好像动了一下。骆琅眨了一下眼睛,安静得几乎静止的室内忽然刮起了风,耳边传来苏皖严厉的声音:“我已在你心口种下‘誓魂’,倘若来日你辜负了他,灵魂必将万劫不复。”仿佛印证她的话,骆琅感到心头一重,好像之前那种和戚卜阳灵魂相连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倒不赖。骆琅甚至有些愉悦地想,这种感觉让他平静,即便是诅咒也没关系。
女人的语气柔和下来,声音随着吹拂的风越来越轻,像是在告别,又像一个母亲的最后请求:“今后,卜阳就托付给你了.....”
他心中一喜,忙定睛去看戚卜阳,眼前的情形却给他迎头泼了一盆冷水——戚卜阳的身体还是没有变化,依旧是那副死去多时的样子,甚至看起来愈发枯萎,绝无生还的可能。一瞬间他如坠冰窖,胸中的空洞在扩大,喉咙里好像卡着什么东西,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就在这时,谛听猛地抬起头,金毛也跟着呜了一声,只听身旁传来一个声音,脆生生地喊他——
“骆先生!”
骆琅一怔,一寸一寸地扭头,就看见前一秒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小天师正完好无损地、轻飘飘地站在自己身边,眼中神采飞扬,似乎发着光,脸上却有些不好意思,见骆琅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偷偷将乌黑的眼珠转向另一边自己的身体,充满好奇。
“过来。”骆琅哑声说道。
戚卜阳见他板着脸,眼里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想起之前自己不听他的话就取下了龙玉,那时候骆琅好像很气急败坏,不禁有些犹豫,担心过去会不会挨揍。骆琅却等不得他慢吞吞的心理建设,长手一捞,就将他整个人拽过去跌进自己怀里牢牢抱住。
抱得死紧,一言不发。
戚卜阳感觉得到紧紧勒在自己腰背上的手臂,好像骨头都要被勒断了,但他没有挣扎,乖乖把头靠在骆琅肩上,轻轻叫了一声:“骆先生。”
怀抱顿时收得更紧。
过了半晌,直到谛听忍不住在旁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骆琅才放开他,戚卜阳以为没事了,骆琅却突然屈起两根手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个响亮的脑瓜嘣儿。
“下次再不听话,揍你。”
戚卜阳愣了愣,抬手摸摸额头,很疼,心里却涌上一股暖流,鼻头有一点酸。
骆琅拽着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确定没有缺胳膊少腿才放下心来,而那具死去的身体,就被孤零零地丢在那里,再没有人去管了。只有戚卜阳兴致满满,围着自己的身体看了又看,新奇的很。
谁也没有料到,他那生来残缺的三魂七魄,竟然在后来的十七年中,在龙玉和骆琅另一半原魂的帮助下,悄悄长成了一个完整的魂魄,虽然还不够结实,仍然十分虚弱,但也不至于一离开身体就魂飞魄散了。之前躲在身体里沉睡,是魂魄的自我保护,以免贸然出来伤到了脆弱的灵体。
戚卜阳抓了一辈子鬼,如今自己也变成了鬼,忍不住的兴奋,在屋子里飘上飘下绕圈圈,根本停不下来。
骆琅抱手看他,“你是想让我用气球线拴住你领出去遛吗?”
戚卜阳这才停住幼稚的举动,讪讪地飘下来,垂着头不好意思。要是换做以前,脸早就红了,但现在是魂体,那种生动的模样便看不出来了。脸红的小天师一向十分可口,故意令他恼羞成怒是骆大师的爱好之一,现在这个爱好却被剥夺了。骆琅撇撇嘴,不太满意,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怎么给小天师弄一具身体。
戚卜阳却闲不住,很快又发现了多出来的大白狗,友好地过去和它打招呼,“毛毛,这是你的新朋友吗?”
金毛歪着头,听不懂。谛听在一旁摇摇尾巴,矜持地伸出一只大毛脚,“我叫谛听,你就是骆大人那相......”差点说溜了嘴,它赶紧改口:“你就是戚卜阳吧?”
还好戚卜阳没有在意,还一本正经地握住他的肉爪子摇了摇,看到谛听一身柔顺光亮的长毛,忍不住赞美道:“你的皮毛真好看!”
谛听被夸得舒坦极了,骄傲地动动耳朵,瞬间决定和戚卜阳做好朋友。这个小天师的灵魂很纯净,难得的是心音里也没有太多话,想说的都写在脸上,真是个笨......超级正能量的人!谛听在心里暗搓搓地对戚卜阳评头论足,一边舔着金毛的脑袋,心想怪不得他能养出毛毛这样的狗。而毛毛可顾不上理它,早就朝着戚卜阳流口水了,尾巴摇得可欢,脑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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