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么好。
凌逸辰环住他的腰,轻声道:“你才是他的父亲,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就告诉落儿真相,让他好好孝顺你。”
薛子陌看着他,缓缓摇头:“你养育了他十几年,在他心里,只有你这个父皇。他对你好,我高兴还来不及。你们是我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你们好,我便好。又何必揭开真相,自寻烦恼呢?”
凌逸辰闻言,心疼地拥紧薛子陌,他一定要好好对这人,好好弥补他失去的一切……
几月后,在暖玉枕和温泉的帮助下,加上唐大夫的精心调理,凌逸辰的身子慢慢好转,夜里也渐渐不咳了。
对此,薛子陌高兴不已。
然而,最令他欣慰的是,凌逸辰自己也对自己的身子在意起来,他十分积极地配合着唐大夫的各种治疗,不管喝多苦的药,扎多少的银针,他都不会再皱一下眉头,甚至还经常跟唐大夫探讨起治病的事情来。
这一老一小,竟慢慢成了忘年之交。
凌逸辰和薛子陌大多数时间都隐居在这片樱花林子里,日子过得是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偶尔兴致来了,凌逸辰还会拉着薛子陌出去闹闹夜市、赏赏美景、游游龙湖、品品美食,说是神仙生活,也不外如是了。
“陌,你的头发真好!”
凌逸辰边替他束发,边由衷赞道。
薛子陌浅浅一笑,凌逸辰对他已经宠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了,就连梳发这种事情,也坚持亲自替他梳。
看见镜中薛子陌清浅温润的笑容,凌逸辰慢慢放下手中木梳,情动地从后面环住他的腰,开始轻轻撕嘶咬起他耳鬓的青丝来……
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畔,湿滑的舌在初雪般的肌肤上蜿蜒游走。
痒痒的,酥酥的。
薛子陌忍不住回头,凌逸辰得逞地一笑,灵动的舌一下捉住了那张甜美的唇。
越吻,凌逸辰的身子越发燥热,后来干脆将人扳了过来。薛子陌低下头,俊美的脸上染了一层薄薄的绯红,他们才刚从床上起来,他又……
很快两人束好的发就又重新披散开,在铜镜面前温柔缠绵起来……
来年,樱花绚烂。
凌逸辰闭眸,轻嗅着漫漫花香,拳拳笑意在英俊的脸上如墨绽放。
又可以与他一起赏花了呢!
幕天席地的花雨下,碧色青隽的竹屋前,薛子陌静雅而坐。
一袭白衣,素色古琴,妖冶樱花。
纤指轻弄,琴弦撩动,琼楼仙音顷刻在天地间荡漾开来……
情绵绵而意切切,风风韵韵,浮翠流丹。
凌逸辰被这美好一刻深深吸引,且痴且醉。
纵身一掠,折樱在手,
花如剑,气如虹,俊逸身姿随琴而动,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漫漫绯色亦被剑气所染,飘飘洒洒,缠绵悱恻。
一曲毕,剑气灭。
悠悠天地间,两个惊才绝艳的男子在漫漫花雨中深深凝视。
痴痴眷恋,玄衣男子轻轻上前,单膝落跪,奉上一枝绝色樱花。
柔荑素手接过纤纤绯色,白衣男子清眸流盼,浅笑低头。
远处,这一幕被定格成永远……
唐大夫静静注视着,热流突然划过咽喉……
五年后。
连凤终于盼到了主子的消息。
这六年来,他日日都在期盼信鸽飞回身边。
急急取下信鸽脚上的小竹筒,连凤打开一看,居然有三封,等他展开看完,却陷入了良久的呆滞,失神地抚着信上的每一个字……
杨岭。
小竹屋。
薛子陌呆呆看着床上陷入昏迷的凌逸辰。
这十几日来,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他一直在咳血。
温泉也没用了,暖玉枕也没用了。
今早,他猛吐几口鲜血就昏了过去。
唐大夫来看过了。
他叹息,程公子的脏腑早已受损严重,能撑到今日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劝道,薛公子您要节哀啊!
凌逸辰是早就知道这一天了吗?
所以,这一年多来,他总是没日没夜地缠住自己,一刻也不肯分离……
所以,他那么用心地去准备每一样东西,就连院子后面的柴火也堆积得几年十几年用不完……
所以,他总是跟自己玩笑说,这世间除了自己,没人会记住他了,一再嘱咐自己要好好记住他,思他念他……
……
床上,凌逸辰慢慢睁开了眼,看着床边眸光湿润的薛子陌,紧紧握住他的手,虚弱地笑了:“陌,好想就这样牵着你,一直一直都不放手……”
如果能一直这样,地老天荒,该有多好?
他真的十分不舍,十分不愿,可还是不得不扔下这个爱了一辈子的人了。
终于,还是到了分开的时候……
薛子陌亦紧紧握住他的手,微笑:“辰,我好像还没有说过,我爱你!”
辰,我爱你啊!
心,早已泪湿满裳。
轻轻摊开凌逸辰的手掌,在他手心很认真地画下了一个圈。
那年,在甸西郡。
他与凌逸辰同游,遇到一位奇怪老者。老者说只要两人真心相爱,那么在对方手心画下一个圈,来世便还能相遇。当时凌逸辰听后就拉着他的手,认认真真画了一个圈。
而他,还欠了他一个圈……
凌逸辰笑了,笑得好开心,宛若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他说,我爱你!
他愿意,来世与他再续情缘!
再续情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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