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
陛下驻足,回眸。
两人静静地凝视着彼此,千言万语,此时都汇成了一句无声的话:珍重!有缘再见!
这一别,怕是再也不能相见。
景帝想到这些日子贡恩对自己的照顾,心头一算,眼圈竟也红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更是不能落,若被人看见必定招来怀疑,忙匆匆低下头,朝山下走去。
可就在他刚走了没几步时,身後就传来赵主簿的声音:“喂,小景,大会都开始了你还在这磨蹭什麽?悼念大会都开始了,赶紧跟我去奠堂!”
陈翰之跟景帝顿时就石化了。
第十八章:
赵主簿的话一出,两边的侍卫顿时就提防地瞪向陛下。
陛下顿感头皮发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快速斟酌了一番,最後觉得硬逃之计行不通,只得转过身勉强地对主簿笑笑:“赵先生,昨日您不是说浣花笺和朱砂墨没了麽?今日祭典要用,我便想下山去买一些回来。”
赵主簿摆摆手:“那些我早就交给後勤的人去买了。你快跟我去奠堂,今天很重要,全教的人都得参加,快走,耽搁了时辰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我可保不了你。”
陛下不动弹。
当然不想走啊!!!去特麽的奇葩追悼会啊!老子刚计划好一切就等跨出这一步就海阔天空了啊!你特麽现在跑来跟我说要滚回去参加奇葩大会?你去死好吗!
赵主簿见他不动,奇怪地看着他:“走啊?”
没办法,硬闯绝对行不通,到最後自己肯定会成为这些守卫的刀下肉酱。可临时又想不出什麽好借口。转眼看向陈翰之那边,贡恩兄也是急的一头冷汗,手在袖子里,悄悄对他摇了摇,示意不可乱来。
陛下只好咬牙切齿地微笑:“好的,这就去。”
赵主薄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带上陈翰之:“你也是,都在大门这儿干嘛?快跟上。”
两人心不甘情不愿走在後面,陛下的眼神恶毒的简直想一脚踹死前面那头多事的肥猪。陈翰之忙小声安抚:“切莫乱来,如今已到了这一步,先应付过去再说。逃亡大计,待到祭礼结束後我们再从长计议。冷静。”
陛下长呼一口气,强笑道:“贡恩兄放心,我自是不会乱来。”就算是为了陈翰之,他也不会无脑乱来。
“那就好。”
三人进了奠堂。
还没走进去,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凄厉嚎哭,震的整个血毒教都能听见。一波披麻戴孝威武雄壮的汉子哭过之後,又来一波威武雄壮的汉子继续哭。哭的那叫一个凄厉,什麽词儿都叫出来了,什麽“夫人你死的好惨啊!”“你死了我们教主该怎麽办啊!”“你知不知道自从你走了後,我们教主就不正常了啊!”“神经病──不对,他太思念你了,晚上都睡不好觉啊!神经都出毛病了!”“夫人,你怎麽就忍心去了啊!你怎麽就舍得我们这群手下啊!”
……
……
挽联飘飘中,陛下看见了摆放在灵堂中的自己的画像,虽然画的只有五分像,可是陛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的样子。
画像下面摆着巨大的花圈与蜡烛。
陛下:“……”
一些过往种种,顿时浮现在他眼前。
他怎麽就能忘了呢,教主夫人不就是他本人吗!
敢情前些日子他日赶夜赶,都是为自己在写挽联?!
笑话!荒谬!无稽之谈!神经病!
陈翰之见到面前场景,微微皱了皱眉,轻声斥责:“简直是胡闹。”人死之後长眠於地下,只求安生,怎能如此吵吵闹闹?形式还弄的如此荒唐,简直……简直……等等,那教主夫人的画像怎地好像是个男子?而且还有些脸熟的样子?
於是陈翰之就不知死活地去踩景帝的死穴了,他说:“景兄,你觉不觉得那画像中的夫人,有些面熟?”
陛下面无表情道:“不觉得。”
“哦。”陈翰之看他态度冷漠的样子,有些讪讪,不知哪里得罪了他,转念又一想,许是自己多虑了,景兄大概是为没逃走之事不高兴吧。
如此一想,心情也开朗许多了,跟着景帝寻了个不起眼的位置站好了,赵主簿则从随身携带的小布囊里抽出一小瓶辣椒水,咬咬牙,乱七八糟全抹到眼睛上了,尔後,双眼狂飙泪,大呼一声“夫人你死的好惨啊!”便扑向了哭陵的人群中。
陈翰之:“……”
这,是自己的哀悼会。
他,景帝,大郑国第十代皇帝,英明神武,一生征战沙场,开拓疆土无数,现年二十三岁,在血毒教,驾崩了!
而且他还愚蠢的给自己写了挽联。
陛下攥紧了拳头,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小心翼翼地低着头,尽量让自己躲在暗处不被发现。毕竟他现在身材恢复了,样貌也与从前无异,若是被发现,後果根本不堪设想。
可有句话叫做:越怕什麽就越来什麽。
就在他担心愤怒之时,正主奇葩出现了。
只见他披着白色大氅,曼斯条理地从屏风後走了出来,坐到教主宝座上,慵懒地俯视着堂下众人。
他是个大美人,美人做什麽都是有气质的。一群人都看呆了眼,心道,教主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就连坐下来这个动作,都能做的如此妩媚妖艳。
教主等最後一批人哭够了,抬抬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开始发表演讲:
“本座很感激你们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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