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许?我是邱继宇。你果然在毛医生那里,叶幸出事了。”电话那边邱继宇的声音里有一股压抑着的焦急。
陆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是谁,抓着电话不知道该怎么办。
邱继宇等了半天不见陆许有反应,以为他还在生叶幸的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陆许,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件事你一定要帮帮叶幸。他现在被人告过失杀人,已经被拘押了。”
……
a市的看守所的会客室里,陆许抱着手站在桌子前面,盯着对面形容憔悴的叶幸。
他以为他们再也不会见面,没想到这么快又会再见。来这里的路上邱继宇已经大致给他讲了事情的经过。
被球砸到的老太太是当场死亡的,事实证明凶器也确实是叶幸的球。
老太太姓周今年七十二岁,之前得过乳腺癌,但是她很乐观坚强,那么大的年纪不但接受了治疗,康复的还很好。她每天都会经过那个网球场附近,跑步锻炼身体。
周老太太的儿女都在外地上班,平时是自己一个人住。出事了以后儿女都赶了回来,没想到自己的妈妈连癌症都能战胜,却死在一个网球下。一家人伤心之下将叶幸告上了法庭,要求各种赔偿共计人民币三十万元整。
叶幸据理力争,坚决不承认罪行,激动之下言辞有点过激,结果被以藐视法庭罪收押了起来,不得保释。
陆许叹了一口气,看着叶幸那两个明显的黑眼圈一言不发。
邱继宇坚持要他过来看看叶幸,说是这样的非常时刻能给他一些安慰。可是他实在对面前这个男人没有什么感情。他尴尬的东张西望起来,突然发现一边的墙壁上有一块灰白色的污迹,于是一点一点挪了过去,掏出一张湿巾开始专心致志地擦起来。
叶幸本来一直低着头不想理他,以为他会来哄哄自己什么的。可是看见他竟然开始擦起墙壁来,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拎起凳子拍死他。
“你既然这么不想见我,那还来干嘛?你走吧!”叶幸在脑子里幻想了无数次拍死陆许的画面,最后还是不忍心,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哦,再见。”陆许如蒙大赦,心满意足地看了一眼干净的墙壁,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一脸惊愕的叶幸慢慢红了眼眶。
……
周老太太身前居住的房子里,陆许正来回踱着步子,一边的田休依旧不停拿笔在记录着什么,而邱继宇则是一脸深沉地看着陆许。
空气里有一种难忍的沉默。周老太太的子女面对警察终究是放不开,两人对望一眼,眼神不约而同的飘向餐桌。
陆许捕捉到了两人的眼神,一步跨到了桌边。
周老太太的子女顿时屏住了一口气,紧紧看着陆许的动作。
只见他拿起了一份随意放置着的报纸,一点一点的对折成一个长方形,然后开开心心地放在了一边。
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满头黑线。
“咳!”邱继宇忍不住咳嗽了一下,想提醒陆许注意力集中,没想到那个家伙完全没有注意到,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连续地几声咳嗽,连周老太太的子女都明显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田休一脸关系地看着邱继宇道:“所长,您没事吧?是不是感冒了?要注意身体啊!”
邱继宇无奈地白了他一眼道:“陆许,你有什么问题吗?”
陆许收拾完报纸的手顿了顿,突然注意到了桌子上一个被杂志盖着的五十厘米见方的纸盒子。
周老太太的子女又是对望一眼,再次屏住了呼吸。
陆许掏出随身的钢笔挑开了盒子,顿时被里面的东西惊地抽了一口凉气。
那盒子里,是个高约三十厘米,宽约十厘米的布质小人,那小人表情极端狰狞邪恶,身上用红色的颜料写着周老太太的名讳,浑身扎满了针。而在小人儿背后,钉着一张打印的字条,上书:
你会被网球砸死!
邱继宇见陆许神色有异,从口袋里掏出随身带着的橡胶手套戴上,走过去轻轻拿起了盒子。
那是一个快递盒子,而盒子上的收货日期,竟然是周老太太死前三天!
邱继宇顿时觉得这事情变得奇怪起来,他严厉地看着面有愧色的周老太太的子女,厉声道:“诬告陷害罪如果情节严重的话,可以判处三到十年有期徒刑的。”
周老太太的子女浑身一哆嗦,忙一叠声求饶道:“我们错了!那天回来给老太太收拾房间,就看到这个盒子放在桌子上。老太太早年下岗,这么大岁数了也没有养老退休金什么的,之前癌症看病欠了很多债,我们……也是没办法……”
两人话还没说完,邱继宇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对田休说了一句:“曹警官”,便到一边接电话去了,只留下周老太太的两个子女点头如捣蒜地向田休做笔录,赌咒发誓自己会立刻去撤回对叶幸的起诉。
没多久邱继宇走了回来,对着陆许道:“他们,又发现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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