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西门吹雪还深知,他家师父赖床的功底有多么深厚。倒不是起不来,就是不想起!反正他每天都要练完剑才敢去喊肖涯起床,否则……西门吹雪表示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跟他师父来一次幼稚的抢被子大战,丢人!心累!
而且,更重要的还是,西门吹雪,他今天早起,并不仅仅单纯是为了练剑,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他要去“偶遇”叶孤城!
将自己的衣服打理的一丝不苟之后,西门吹雪终于郑重地拿起刚刚换衣服时放在床头的乌鞘长剑,紧紧地握在手中。此时天边隐隐露出了一丝肚皮白,西门吹雪也径直从窗户跳出了客栈,缓步向着花满楼昨日指给他的那边海滩行去。
白衣,白衣。
西门吹雪的白衣是如万梅山庄的梅花一样傲雪而立的白。
叶孤城的白衣是如飞仙岛上的浮云一样悠然天外的白。
一个,是尚未登顶的神;一个,是缥缈无尘的仙。
剑神与剑仙的初遇便是在这初日未生,尚有些昏暗的沙滩上。
一人在沙滩之后的崖上,一人在银白的沙滩上。
一人瞩目而视,一人淡然出剑。
他们都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但是,叶孤城没有停下自己的剑,西门吹雪也没有拔出自己的剑。甚至,当看到叶孤城正在练剑的时候,西门吹雪也收敛了自己的战意与剑意,认真地静静地看着叶孤城练剑。
西门吹雪在看,叶孤城在练,他们并未开口,但他们都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思。一套剑招练罢,叶孤城本应收剑,可是,就在这时,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便是西门吹雪也不由为这样的剑而震慑,他的手在抖,但那并不是恐惧,而是兴奋。西门吹雪抬起手来握住腰间的剑柄,他的手停下来了,无论他的心情如何激荡,当他握起剑时,他的手总是稳的。
那只有一剑,却也是避无可避的一剑,剑光闪过,便连那涨落不止的海潮都不由为它静止了一瞬,下一秒,海潮急卷,匆匆退去,仿佛就连那海浪都畏惧了那一剑一样。
西门吹雪不由扪心自问,若是那一剑是指向他的,那么,他能接下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至少,现在的他不能。或许如果他能够在那一剑之下突破,那么,他就能试一试,一剑之后,是他死去还是叶孤城死去。可是,他现在不能,因为他虽然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剑道的极致,但是,那并不代表着他会轻视自己的生命,现在的他,面对那一剑,胜算不足一成,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他不至于为了那一成的可能去赌上自己的生命。
毕竟,或许,在那之后还有更加高深的剑道去等着他探索,不是吗?他的生命,还要留给更高的剑道,不是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
西门吹雪收敛好心神,望向那个刺出这一剑的男人。
叶孤城心中也不由微微一惊,竟然那么快就回过神来了?天外飞仙对于一个专心剑道的人怎样的震撼,叶孤城是知道的,当年他第一次用出天外飞仙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由为它的绚烂而失神许久。可是,这个同样身着白衣的青年却那么快就能恢复镇定,这让叶孤城也不得不赞叹于他的心智之坚定。
二人遥遥对视,下一秒,西门吹雪便已飞身而下,站定在叶孤城面前,沉声道:“西门吹雪。”说完,微微一顿,西门吹雪再次开口道:“我本是来挑战你的,但是,我突然觉得,不是现在,再过一段时间,我们,终将一战。”
叶孤城也不由露出了一抹诚挚的笑容:“好!你我终将一战,或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总会有机会的。”叶孤城爱剑,否则,他也创不出天外飞仙那样惊艳的剑法,但是,他终究不是西门吹雪,他心中有剑,却又不仅仅有剑。所以,他答应了西门吹雪的邀约,可是,却不敢给出期限。
而且,自己所没有的,总是更吸引人的,西门吹雪对剑的诚,叶孤城对剑的理解,于他们彼此,都是致命的吸引力,即使现在的西门吹雪还不足以成为叶孤城的对手,但是,从他们感知到彼此的第一刻起,他们,就认准了对方——这个人,是他一生的对手!
西门吹雪感受得到叶孤城话中的不确定,但是他同样感受得到叶孤城的承诺。若是曾经的他,这时他或许会指责叶孤城对剑的不诚,但是,有肖涯在前,西门吹雪再也没说过这样的话,毕竟,若说不诚,恐怕没有人比肖涯更不诚了吧?毕竟,那可是一位睡觉、吃饭、玩乐都比练剑重要的主。
可是,西门吹雪却不能否认,肖涯的剑同样令他敬仰,令他惊艳。也正是因为肖涯当年他才会产生动摇,可是,经过这四年对内心的拷问,对肖涯的辩驳,西门吹雪早已认清了自己的剑道,他的道便是诚,诚于剑,诚于心,无情又如何?那是他所求。
不过,那是他的道,即使叶孤城不诚,西门吹雪现在也不会指责他,因为,那不是他的道,道不同,他自然没有立场去指责他,他只要知道,叶孤城的剑值得他尊敬,这便足够了。
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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