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走近徐珉,并坐到了徐珉对面的椅子上。
那一双眼睛,好像在逃避自己,当自己的目光迎上他时,他选择的,是移开眼睛。
好像一切都和以往截然不同了。当徐凯跞认真地看着徐珉的双眼时,他渴望的不是徐珉的冷漠,可徐珉,似乎给不了他更多。
以前的,都是骗人的吗?徐凯跞想,此时此刻对自己冷漠视之的徐珉,和原来会温柔抱住自己的小珉,是不一样的吗?
徐凯跞愤愤不满的内心在挣扎,如果徐珉可以看穿他的故作坚强,那么徐珉会拥抱他吗?只能努力着,徐凯跞默默下定决心,他一定要把徐珉找回来,即使会受伤,即使要看着徐珉对自己冷漠。
“小珉是要和我商议间山的事情?”
“是。”
“想买下间山?”
“对。”
“嗯,”徐凯跞轻哼出声,徐珉抬眼的瞬间,徐凯跞笑得阳光。
“我给你,”徐凯跞说。
不管徐珉怎样的瞪大双眼,不管徐珉以一副怎样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如怪物一般的自己,徐凯跞始终微笑着。
当一个人将所有的好都无私给予另一个人时,他还会在乎利益吗?
间山。那不止是一块地、一座山,或者是一个开发区、一个有着无穷前途的项目。它是钱,是男人眼中最重要的钱;它是名誉,是说出去会被人议论的徐氏的名誉;它是前景,是徐氏可否再次创造辉煌的跳板;它更是徐凯跞上手后第一个同高层集体商议的企划案,包涵着不止一个人的心血。
“如果是小珉要,我会给。不管什么,我都会给你。间山也好,徐氏也好,通通都可以给你。可是,我想知道,这是你要的吗?”
不是,不是,不是,天啊,徐珉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压抑正席卷着自己,快要把自己损毁到四分五裂了。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当自己决定以震风总裁的名义站到徐凯跞面前时,自己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得到间山了吗?
徐珉只字未吐。
“不是你要的!你根本不在乎我手里的任何一件东西吧?如果在乎,你就不可能离开了……”自问自答的徐凯跞感觉到自己很愚蠢。“为什么要站在黑暗的那一边,当你以我的对立面出现时,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哪怕一丝丝,你有考虑过爱你爱到疯狂的我……我的感受吗?”
徐珉逃避着徐凯跞看向自己的眼睛,那眼睛里晶莹的东西快要让自己溃不成军了。
“哥,可以把间山给我吗?”
那一声‘哥’使徐凯跞产生了错觉,他错误地以为自己可爱的小珉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了。徐凯跞抹去自己的泪,他不无欣喜看着徐珉,他渴望从徐珉的眼睛里找到温暖。
徐珉平静地喝下杯中的水,他企图让自己镇静一点。之后,徐珉再次冷冷地问,就好像是故意要让徐凯跞清楚自己现在是何种身份。是什么身份呢?他们一个是徐氏董事,一个是震风总裁。而震风,是要迫害徐氏的。
“可以把间山给我吗?”
徐珉那样冷漠的眼睛彻底打碎了徐凯跞仅仅流存丝毫的希望,一瞬间,徐凯跞感觉心碎了,比徐珉看着自己受侵犯时的漠然更使徐凯跞心碎的冲击不断打压着他脆弱的神经。
“不,”徐凯跞回答。
“求你了,答应我吧。”
“不!”
“哥,我在求你。”
“我不会给你的!”
“你这种行为是在逼迫震风,哥,请你不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徐凯跞猛然站起身,他愤怒地喊道,“是你,是你徐珉在逼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我都告诉你我很痛很痛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好像是在请求我。可是,你考虑过被你用这种态度对待的我——是什么感受吗?明明爱你爱的都疯掉了,明明好想拥抱你,可是不敢、不能!还要对你抱着友好的态度,和你谈什么破案子!你可以堕落,可以不把自己的前途当一回事,但你……你怎么可以站在我的对立面?怎么可以做我的敌人?”
徐凯跞的眼睛在那一刻是透明的。
徐珉从徐凯跞透明的眼睛里看到一个罪恶的自己。他害徐凯跞伤心,即使自己曾许诺要让徐凯跞永远快乐。
“对不起。”徐珉再也找不出一个词汇可以用来表达自己那种无法言明的内心挣扎。
“我不要听这个。”徐凯跞委屈地说,“小珉,可以不要说这个吗?”
抬起眼,徐珉匆匆离开了徐凯跞的办公室。他像逃一般地转身,在扶上门把的那一刻他听到徐凯跞用冷冷的声音中止了他果决的离开。
“徐珉,我恨你。”
后一个小时,关于间山买卖的商业讨论会议在徐氏会议厅召开。每一个徐氏高层的手中都持有一份计划书,上面挪列着震风收买间山的条例。没有人敢于开口,虽然都抱着间山绝对不可以卖的态度,但由于对方是震风,所以无一人敢于站出来。枪打出头鸟,徐氏的人,仍旧沉默不语。
震风,商界无人不知其操纵股市的能力以及其纵横黑白两道的套路。
过了好久,徐氏某一高层才公然问出口——“震风的意思,是想买下间山?”
“是。”震风总裁宋祈森率而回答道,“条件任徐氏开,不论多少钱,震风都会出。”
“十亿。”
不牵带任何感情的冰冷声音传出,所有人都张望着谁才是发声者,包括宋祈森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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